說罷,左丘槐便將那丈高的幡挪到了一隻手上,另一隻手朝著長生盟的方向比劃了兩下:“將人請上來吧!”
而左丘槐要請上來的人一出面,卻得了許多看客的議論。
“哎,這倆小孩兒是誰來著?”
“有一個看著眼熟,好像是小會的時候上過臺呢?”江湖裡對少年應屆會與天下群雄會也各有簡稱,前者一般就叫做小會,後者就以大會呼之。
“哎臥槽,那不是那東洋鬼子的倆兒子麼!”有席位與須原賀距離頗近的人立刻掃了一眼平日裡須原一刀流所佔據的位置,發現不止他們的門主須原賀不在,所有的弟子門人也都沒有出現。
這兩個少年,正是須原陽太與涼太這對兄弟。
“哦……這二位是……”祝詰挑了挑眉。
“證人。”須原陽太可不想被人誤會——自從來到盛國之後,他算是瞭解了盛國人和他們出雲國人之間矛盾頗深,都是以沿海侵入盛國劫掠的倭寇而結怨,須原陽太可不想被視作與倭寇為伍的人,但他也沒少聽得各種閒言碎語——父親敗給那個關凌霄之後,譏諷之聲不絕於耳。
雖然他們雙方一度對立、甚至彼此互為寇讎,但關凌霄救他父親一命有恩,所以他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替長生盟作證。
至於須原賀——他現在正在被長生盟的人扣押,這位劍術宗師還是那個鑽牛角尖的榆木腦袋,說什麼都不肯出賣商會,而賀難也懶得和這油鹽不進的傢伙再談交易——須原陽太出面作證,也是保全他父親性命的條件之一。
不得不說,須原陽太可比他這個爹明事理太多了——但齊駿肯定不這麼覺得就是了。
當然,就算是須原賀也對商會內部的機密知之甚少,只是單純地作為一個武者代替商會追求名次而已,還是半大孩子的陽太兄弟就更不可能知曉什麼不可告人之秘辛了——還好,他們作為當事人、對於這次搶救安德烈的行動知之甚詳,所以也能提供出不少資訊,也能算上是一種側面佐證。
“……為了救出被逮捕的安德烈,商會派遣我們對官兵進行阻截,但卻因為對方高手眾多而失敗,我們也落在了長生盟的手中,答應他們來作證……”須原陽太的官話講的不算流利,但總體下來還是能讓大多數人聽明白的。
聽完須原陽太的簡單陳述,大多數人都保持了一段十分詭異的沉默——對於他們來說,這種“西洋商會居然膽子大到敢截殺官兵”的訊息比“用火槍打死了關凌霄”更加勁爆,反正他們自問是沒有膽子和官府爆發大規模武力衝突的。
“嗯……這位小友說的話我倒是聽懂了,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個問題。”遊天閣閣主晉塗反應比較快,立刻提出了一點質疑:“就算小友說的話句句屬實——可是又和關盟主遇刺有什麼關聯呢?”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恍然大悟,方才聽須原陽太的講述雖然不明覺厲,但他們仍有一種“不太對勁”的感覺,直到晉閣主點明問題所在,諸人才發覺須原陽太的話好像與關凌霄這件案子本身沒什麼聯絡。
“是的,所以他們二人只是人證,他們所言的也不過是‘佐證’而已。”左丘槐對著晉閣主抱拳施禮:“接下來,我們長生盟就會拿出‘物證’來,以解晉閣主之疑惑。”
說罷,左丘槐又是伸手一揮,一個青衣長衫、滿面慵色的男人自人叢中穿出,肩上扛著大包小包渾如逢年過節省親一般地……來到了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