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高價請他來鎮鎮場子,甚至朝廷降旨招安。想當獨行俠也可以,至少能保證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名氣大了甚至去哪都有人特意招待。
三流武夫呢?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水平,運氣好一點兒的受僱為地主鄉紳的護衛,運氣差一點兒的拉下臉來街頭賣藝,道德水平沒那麼高的要麼在賊寨裡做個打手,要麼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而大門派裡出來的二流高手,背後至少還有門派給飯吃。
但自己練成的二流高手多半都是年輕時跟了個不怎麼樣的師父或者自己的天賦也就到此為止了,但能練成二流的人總歸會比三流更有心氣,沒準兒衝擊衝擊我也成一流了呢?
但事實就是這樣,能成一流的,早就是一流了。而到了三十歲如果還沒有摸到一流的門檻,就只能寄希望於掉下懸崖碰到老爺爺了。
所以二流水準的獨行武夫,既沒那麼出色的本事,又沒夠硬的靠山,打架的頻率不說高,但傷殘率和死亡率絕對是最高的。
雷鳴這人比較現實,運氣也不錯,傍上了蔡家這條大腿。但在他當年的江湖生涯中經歷過的殺身之禍絕對不少——倒不是因為他的仇人比較多,而是因為不是特別強的人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說,他武學天賦不算很高,但打架的能力絕對不弱。
這記直拳在打中了魏潰之後,雷鳴也不乘勢連擊,直接就踏了一步“鬼出電入”的步伐脫開了。
雷鳴的心態其實很簡單,無論這拳中不中,躲,我肯定是要躲的。
所以這第一回合的交鋒,以魏潰胸口捱了一拳告終,而雷鳴也成功地避過了魏潰這致命的一肘。
雷鳴一招奏效,於是乎在接下來的十餘個回合內,採取的都是“一擊脫離”的戰術,甭管一擊中不中,該脫離就一定要脫離,這些拳掌魏潰或擋或中,但愣是沒抓到雷鳴。
旁邊圍觀的人不禁覺得這副情景像極了老牛趕蒼蠅,沒準兒雷鳴能贏。
但魏潰從一開始就知道,贏的人只可能是自己。
第一擊是魏潰小看了雷鳴,但往後的交鋒中,就是雷鳴在小看魏潰了。
魏潰之所以會選擇這種笨拙的方式,是因為他在試探雷鳴的極限——速度和力量的極限。
看上去魏潰在被雷鳴牽著鼻子走,但實際上隨著魏潰的每一次進攻,雷鳴的速度都要被動的提高几分,而隨著雷鳴將注意力集中在閃避上,那進攻方面的精力就孱弱了下來,所以除了前幾拳之外,對於魏潰來說都不痛不癢。
“你的打法……不對。”逮住個雷鳴移步撤出自己拳鋒的機會,魏潰說了一句:“雖然我不知道你使得這是什麼拳法,但我知道這拳法應該很剛猛,走的是直來直去的路子。”
對這個問題,雷鳴不予回應。連打帶消,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絕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
“你這麼打,體力不夠用。”魏潰又在百忙之中加塞進來一句。
是的,雷鳴也感到自己有些氣力不佳,但他沒有辦法。
魏潰不想趁人之危,所以他趁著雷鳴的體力還未枯竭的時候出手了。
這是二人正面相撞的第一招,魏潰的拳頭後發先至,抵在了雷鳴的拳上。第二招,魏潰一拳打在雷鳴的右側肋下,雷鳴整個人倒翻出去,跌在地上吐了兩口血。
雷鳴出拳的那隻右手疼痛欲裂,而更讓他驚怖的是,他現在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了。
看著掙扎了幾下也沒爬起來的雷鳴,圍觀的大多數人無論敵友都覺得驚奇——剛才捱打的一直是魏潰,怎麼雷鳴捱了一拳就不行了?
而躺在地上的雷鳴卻在心中生出一股子悲哀來——這種悲哀不為自己沒能守住主子的財物,而是他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和魏潰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