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也好,與聰明人相處,總要舒適些。
明蘇今夜便是為此事來的,說辭自也想好了:「大皇兄不理世事,與我並無往來。」
鄭宓看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我昨日派人上他府上求藥,那個時辰,新一爐丹藥還未煉成。
他自不能給我,但晚間,他與我都是要入宮赴宴的,宴前我又一直與人說話,不得閒,大皇兄與大臣們也不相識,皇親他也無往來。
於是隻好等到行宴之時,我閒下來,方將丹藥與我。」
原來是她有意為之。鄭宓凝重地看著她,並未打斷。
「食案上憑空多了一匣子,父皇居高處,自然瞧得見,瞧見了不免就要問,那丹藥自然而然便會呈現在他眼前。
不過,能到御案上,被父皇拿在手中,卻是娘娘的功勞。」
明蘇說道此處,略好奇道,「我多番品味娘娘昨日那句話,竟未察覺有何奇特,為何父皇聽了娘娘的話,便要取丹藥細觀?」
鄭宓看著她,為她解惑:「陛下自覺不遜古之聖君。」
她昨日話中正是拿了秦皇漢武做比,落在皇帝耳中便是,秦皇漢武做不成的事,難道朕便一定做不成?
明蘇恍然,笑道:「娘娘好敏銳的洞察。」她竟未發現,陛下有這心胸。
鄭宓也不是自覺發現的,是聽了蘇都的講述,才總結出來的,她道:「公主接著說。」
「父皇如今身子尚好,自然不過看個新奇,但他很快便會覺得力不從心,到時,他就會想到,皇長子在除夕之宴上,當著眾人的面,說日服一丸丹藥可延年益壽,永葆青春。」
鄭宓坐直了身子:「你要如何使陛下力不從心?」
明蘇一笑:「那還要多謝娘娘賜教,聽聞父皇近日十分寵愛的薛美人便是娘娘自行宮尋來的。
兒臣效仿娘娘之法,為父皇遍尋美人,而再過數日,春假盡了,朝中也不會太平靜,少不得要使父皇心煩。
心煩之餘,自思解憂,後宮美人眾多,父皇少不得多加憐愛。」
這是要往佞臣的路上走了,蠱惑君王,禍亂朝綱,這是要遭人唾罵的。
鄭宓看著她的目光漸漸地沉了下來,唇角緊緊地抿起。
明蘇接著說:「父皇畢竟上了年紀,前朝後宮,必會吃力,可那般嬌艷欲滴的美人,怎能眼看著卻無法採摘。
到時候,自然會覺得力不從心,大皇兄的丹藥便能派上用場了。」
「沉迷煉丹的皇帝,沉迷女色的皇帝,哪有功夫治理天下,到時朝中恐怕會亂成一團,三皇子與五皇子的爭端會更激烈,他們各自損耗。
你我便能獨大,到時候,再便宜行事,天下便是兒臣與娘娘的了。」
明蘇說完了:「娘娘看,兒臣這辦法好不好?」
鄭宓怔怔地看著她,不知她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她說的那一句句裡,沒有一句是正道,朝廷亂了,必會帶動地方,地方亂了,必會累及蒼生。
明蘇什麼時候這般沉迷權勢了?
「你可想過,會禍及蒼生?」鄭宓問道。
「想過……」明蘇點頭,「可娘娘看他如今,難道不在為禍蒼生嗎?今日要修陵寢,陵寢要大要深,要金碧輝煌,每年耗費在修陵上的銀錢佔國庫十之七八,這倒也無妨。
倘若國庫足夠豐盈,夠他揮霍,他便是要取用十之八九也無妨,可國庫充盈嗎?
各地繳上賦稅一年不及一年,倒是災害一年多過一年。
朝中只用他喜歡的人,能臣廉吏都排擠到邊緣。他還要修行宮,今日是避暑的夏宮,明日是山上的湯泉宮,後日是駐蹕的行宮,沒完沒了。
美人珍寶他要,阿諛奉承他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