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宓也跟著想起來了,那日好端端地說著話,明蘇突然靠近,摸她的臉,摸完還很失落惆悵。
「驗證了不是,當時真把我急壞了。」明蘇飛揚的雙眉一下耷了下去,「我心中是認定了,皇后必然就是我的阿宓。可我怎麼都尋不到證據。
後來一次偶然避雨,我去到了相國寺,遇上了一欲攀附的主持。」
她神色一振,鄭宓光是察言觀色,都知那主持必是與了她靈光點撥。
明蘇繼續說著,鄭宓先是認真聆聽,漸漸心頭柔軟,再漸漸卻是愧疚起來。
倘若她一開始便與明蘇坦露實情,她們便能早一年重逢,明蘇便能捨去這許多坎坷追尋。
「而後,你命蘇都來見我,我就確認是你了。」明蘇說完了,興奮之意消了下去,眉目間浮現少許悵惘,她望向鄭宓,道,「我本該早些認出你來的。」
只是那時她一心堅信鄭宓仍活著,故而從未往這上頭想過。
明蘇還是遺憾,她又說了一遍:「我應當一眼就認出你來的,我們相識這麼多年,你待我這樣好,我應當一眼就認出你……」
「明蘇……」鄭宓打斷了她,明蘇愣愣地閉了嘴,望著她。
鄭宓溫柔地望著她,撫摸著她的臉龐,道:「你已做得很好了。」
借屍還魂這般離奇之事,明蘇想到了,求證了,她甚至一點都沒怕過,全然不曾想過若是回來的是個惡魂該如何是好。
明蘇確實沒想過,她哪裡想得到這上頭,何況即便回來的真是一個惡魂,只怕明蘇也是心甘情願被害的。
她聽到鄭宓誇她,那小小的得意又回來了。目光觸及到鄭宓的雙唇,她的心狠狠地跳動了一下,想到方才阿宓吻她了。
她很喜歡,還想要。可若是她現在便親親阿宓,會否過於急切,過去輕浮了。明蘇踟躕著,卻又確實很想再親芳澤。
她小心翼翼地側過身,將目光落在鄭宓的唇上。如此明白的暗示,鄭宓自然領會了,她合上了眼,微微仰頭。明蘇心下一熱,緩緩地貼了上去。
她屏著呼吸,感受著唇上的柔軟,這一刻,她覺得,她得到了世上最好的寶物,此生無憾。
然而下一瞬,明蘇又覺不足起來。她想再與鄭宓貼近,近到不分彼此,近到合二為一。
可她不知該怎麼做,且又緊張,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只以雙唇緊緊地貼著,直至她再也憋不住氣,臉頰漲得通紅的,方退開來,小口小口地喘著氣。
鄭宓叫她這模樣惹得十分心軟。明蘇顯然很生疏,不懂雙唇緊貼時是可以擁抱的,也不懂如何調整呼吸,更不懂還能更進一步,直至唇齒交纏。
可明蘇還是很興奮,她高興得雙目湛亮,望著鄭宓的眼中好似灑落了漫天繁星,青澀懵懂,卻又夾著青春與血氣。
鄭宓忽然想到六年前在教坊大廳裡被她抱住的明蘇,也是什麼都不懂,輕輕的擁抱都能使她面紅耳赤。
光陰好似重合了起來,鄭宓不由笑了笑,她撫了一下明蘇的唇角,正欲教她親吻之時,還能做什麼,殿外響起一聲求見。
「殿下,中書令求見。」
明蘇咦了一聲:「怎麼這時候來了?」
天都快黑了,這時來必是有要事。
鄭宓便按下了教導之心,道:「我去偏殿避一避。」
明蘇一想也好,站起身,待鄭宓避到偏殿,方命人進來。
一同進來的還有兩名宮人,他們點亮了殿中的燈盞。
大殿驅散了昏暗,驟然間亮堂起來,明蘇卻有些不習慣。
她待中書令見過禮,方問:「卿家來得急切,可是有要事要稟?」
偏殿與正殿只隔了堵牆,鄭宓坐在偏殿,能將明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