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宓正在屏風後更衣,今日送先帝梓宮入皇陵,穿的是最為隆重的朝服、朝冠,脫起來頗有些繁瑣,原本當是有宮人幫她的,只是明蘇跟進來了,鄭宓只得讓宮人候在殿外,自己來。
聽她這麼一說,鄭宓解釦的動作一頓,只當明蘇仍是心結未消,才如此忌諱太上皇生前居住的上華宮。
她隔著緞面的屏風抬眼望,卻連外頭的輪廓都模模糊糊地看不清。
明蘇卻走近了。
「你在做什麼?」她倒沒進來,站在外頭問道。
她一走近,倒是能看到輪廓了,鄭宓看到她隔著一扇薄薄的屏風站著,身子微微地朝這邊傾,似是凝神等她開口。
裡頭能瞧見外邊的輪廓,外邊自然也能瞧見裡頭的。
鄭宓臉一紅,開口卻仍是鎮定的語氣:「我在更衣,陛下且稍候。」
明蘇頓時「哦」了一聲,然後便是一陣腳步聲,鄭宓看到外頭人影一慌,明蘇迅速地走開了。
「我在外邊等你。」她一下子跑得老遠,跑到門邊的椅子上規規矩矩地坐著。
鄭宓先是一愣,而後又覺好笑,她接著解釦,誰知領口那顆盤扣緊得很,竟怎麼都解不開來,任憑她如何用力,如何使巧勁,那盤扣皆紋絲不動。
鄭宓無法,只得喚:「明蘇……」
明蘇立即有回應:「我在……」
鄭宓抿了抿唇,為難道:「我、我解不開釦子了。」
「啊……」明蘇短促地發出一聲,而後腳步聲便近了,她走到方才站的那個位置,隔著屏風道,「我來看看?」
總不能讓明蘇替她去喚雲桑來,那更古怪。鄭宓只得道:「嗯……」
得了她準許,明蘇方進來。
她先是飛快地抬頭望了眼鄭宓,見她衣袍齊整,目光便不那麼拘謹了,還有了笑意:「是哪顆?」
鄭宓指了指領口,皺眉道:「必是尚衣司的女工出了岔子做小了,怎麼都解不開。」
「我看看。」明蘇道,說著便走近了,抬手微微提起衣領,鄭宓仰頭,露出修長的頸,好讓她動作方便些。
確實小了,明蘇抬起雙手,用力地剝,卻沒剝動。
這是如何扣上的?明蘇納悶地想道。
若實在解不開,只好剪了,退回尚衣司令重新縫枚釦子來,她又想道。
正要開口將這想法說出來,明蘇一抬眼,便看到鄭宓仰著的頸,如光潔的凝脂一般,白皙剔透,無一絲瑕疵,玉脂一般的肌膚下細細的淡青筋脈脆弱得彷彿不堪一擊。
她身上還有十分輕柔的香氣,香氣輕淺溫柔卻不單薄,猶如與生俱來一般,盈盈地繚繞著,在這一瞬間,彷彿將明蘇勾了魂。
不知是角度對了,還是怎麼,方才還緊得解不開的盤扣突然在指尖一滑,解開了。
鄭宓察覺,問了句:「好了?」便要低頭看,明蘇卻突然湊近,乾澀柔軟的唇貼到了她的頸上。
觸上那一瞬,鄭宓垂在兩側的手倏然間手指蜷起,明蘇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肌膚上,使得鄭宓無措地呆立,片刻,又縱容地閉上了眼。
明蘇不知哪裡來的衝動,只覺阿宓是她的,她要親近她。
她的身子,她的氣息頃刻間滿是誘惑,誘惑著明蘇什麼都顧不上了,她吻著她頸上細膩的肌膚,隱約間又覺不夠,本能地探出舌尖。
舌尖濕潤,使得鄭宓呼吸微重,將手抵在了明蘇的肩上,卻未用勁推開她,倒好似欲拒還迎。
明蘇在她頸上吻了一陣,吻到她的下巴,她的唇,二人氣息交融,本該讓明蘇心滿意足才是,可今日不知怎麼,她卻越來越不滿足,渾身都難受得厲害,心頭像是缺了一塊,她急於要鄭宓替她補上,卻又不知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