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楚恆才進了留客天,沒走多遠,便瞧見一處門上貼著大紅的福字,隨即就見耿奇聲、餘笙、樓朝日、餘問津、餘思渡等人迎了出來。
眾人恭敬地奇聲給楚恆請過了安,楚恆對這幾人說過免禮後,便打量著這留客天,暗道這一個院子裡怎住下這麼多人?
不跟這幾人廢話,楚律便又領著楚恆向楚徊住著的屋子去,兄弟二人待門外的顧漫之通傳之後,便進了這屋子。
才進了屋子尚不及見過楚徊,便聽啪的一聲,卻是那捧了藥要餵給楚徊的秦柔迎頭看見了楚恆便手軟了。
楚律眉頭微顰,暗道楚徊聽到顧漫之的通傳,怎沒叫秦柔迴避?而且便是貿然相見,這秦柔也太失儀了,“秦姑娘,再去弄了藥來吧。”
秦柔聽楚律開口,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先是疑惑隨後恍然大悟地看著楚恆,不由地心跳個不停,頭再向一旁坐在桌子邊不喜不怒的楚徊看去,心裡猜測著楚徊到底是誰。
“秦姑娘,先跟錦王、瑞王請安吧。”楚徊淡淡地說道,一時間只覺得有趣,暗道自己進了益陽府後,怎地連番遇到這種對他沒心思的女人,那留下耳鐺的石王妃這幾日再無音訊,想來她也不是真的對自己有好感,如此看來,放火的多半就是她了。
“四哥的眼睛還好吧?”非禮勿視,楚恆見秦柔在楚徊房裡,便知這秦柔是楚徊的人,因此並不去看她,此時看楚徊眼睛上蒙著厚厚的紗布,便出聲問道,楚律並未明說是如何知道楚律在益陽府的,因此他也不知楚徊這眼睛為何受了傷。
楚徊身上摸了下眼睛,笑道:“無礙的,過兩日便能痊癒了。”說著,察覺出秦柔屏住氣息,暗道此時秦柔知道他是皇帝,會不會後悔拒上了他的龍床?
秦柔心裡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一是得知這幾日伺候的人是皇帝,二是眼前就如記憶裡一般的瑞王當真出現了,三是這幾日她竟然一直將皇帝當成了瑞王,此時心裡無數驚濤駭浪湧過,這幾年肖氏的教導終於派上了用場,一瞬間,她便明白自己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留在楚徊身邊,於是默不作聲地低□子將地上碎掉的碗片一一撿起。
“秦姑娘?廣陵侯夫人的女兒?”楚恆忽地想起楚律對秦柔的稱呼,便笑著問道。
秦柔心裡一跳,一邊是怕楚徊猜疑她跟楚恆不清不楚,一邊是激動楚恆竟然還記得她,左右矛盾之間,只能堆著笑臉說道:“回瑞王爺,小女子正是秦柔。”
“早先說過你出嫁時我騎馬送你,如今你成了我小四嫂子,這叫我怎麼送你出門?”楚恆說著,抱著手臂有些促狹地看向楚徊。
楚徊一笑,心想秦柔說楚恆答應過她一事,原來是這麼件事,“倘若五弟願意,五弟大可以一路將我們送回京城。”說著,便親暱地衝秦柔點了點頭。
秦柔一時間不明白楚徊的心思,面對楚恆,又笑不出來,說不出,於是僵硬著面孔端著碎掉的瓷碗,有些倉皇地趕緊退了出去。
楚律眼皮子一跳,暗道楚恆若送了楚徊回去,如何還能再回來?
“四哥太不厚道,才來了幾日就想走,既然我來了,不如咱們叫了大哥、二哥都過來,兄弟五個一起在三哥這邊過年豈不好?”楚恆說著,又走了兩步,伸手在楚徊面前試了試。
楚徊暗道難怪他們兄弟幾個還住在皇城裡頭時除了楚律哪一個都不喜歡楚恆,這楚恆實在太奸猾了一些,楚律就罷了,他總是以大局為重的人,若是熙王、頤王來了,指不定其中哪一個會生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妄想。楚徊不回楚恆的話,轉向楚律,問道:“朕在益陽府的事可告訴了大哥、二哥?”
“回陛下,沒陛下的話,臣不敢擅自告訴兩位兄長。”
楚徊笑道:“大雪封路,行路艱難,就不必告訴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