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落在君宜胸口下方,男子似在找著從哪下手,她嚇得全身僵硬,眼睛直勾勾盯著他隨著手上的助作,腹部一點疼痛。那把匕首,彷彿已經劃開皮肉,準備往下剖開,“不要,不要……”君宜驚聲痛呼,末了,眼神期盼地望向孤夜孑,“我說,我說。”
尚大人心中一喜,示意那人住手。
君宜大口大口喘著氣息,腹中因害怕而傳來疼痛,她嘶啞著聲音,斷斷續續開口。兩眼斜睨,正好看見君老爺面如死灰地瞪著自己,隨時,都能撲上來將自已撕裂一般。她唇畔生笑,眼淚不知不覺流下來,“進宮一月多前,那天晚上,暗的連半點月光都沒有,我剛睡下,就被人給捂住了嘴……對方,戴著黑色的面巾,連他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君宜望上那盞即將枯竭的油燈,目光哀慼,“事後,我害怕極了,也不敢和家裡人說,直到聖旨下來,我逼不得已進宮,卻不料……” ——3Q手打
皇帝臉色越來越沉,在尚大人身側耳語幾句後,只見他取來桌上的認罪狀,端來筆硯,“畫了押,皇上這就放你走。”
四肢上的鉗制被鬆開,君宜望著那張攤在自己跟前的認罪書,目光由期艾一下轉為絕望,“不,我不籤,我不……”
孤夜孑將尚大人手中的東西奪過去,甩在她臉上,“畫押之後,朕放你走。”
“不——”君宜目光堅定,決裂的希翼從嘴中蹦出,“你殺了我吧。”
皇帝勃然大怒,他沒有想到君家會這般頑劣,死到到臨頭卻拿不到這簽字畫押,“好,給朕將那孩子取出來。”
先前的獄卒不再猶豫,匕首在衣袖上擦拭幾下,君宜如臨大敵,卻躺在刑床上動也不動。尖利的刀鋒抵著女子胸口下三寸,她每呼吸一下,就能感覺到那頂端扎入肉中的刺痛感。尚大人滿頭是汗,邊上四人重新將她四肢扣住。
任人宰割,君宜雙唇哆嗦,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來,表情悽楚無比。還有幾日,自己的孩子就能呱呱落地,她滿心期持,只是沒有想過會像今日一樣。臉頰被打溼,她哽咽著閉上雙眼,一心,等死。
孤夜孑大掌將那份認罪書揉成一團,而此時,君宜肚中的孩子竟像是有了感應般,突然劇烈蹬動幾下。腹部隆起,皇帝眼中一熱,忙制止獄卒行刑,“慢!”
那人急忙收手,眾人不解,均望向他。
孤夜孑心口窒悶,牢中的空氣彷彿一下被抽空,沾滿血腥的他,卻對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下不去手。皇帝雙目微抬,擺擺手,“將她拉下去。” ——3Q手打
“是。”按住她雙肩的獄卒將君宜從刑床上提起來,毫不憐惜向外拖去。女子目光呆滯,還未從先前的驚恐中反應出來,經過皇帝身側之際,她眼皮抬一下,來不及細看,就被帶到了外面。
“尚大人。”
“微臣在。”
“這裡就交給你了,”孤夜孑將手中的廢紙扔在地上,“兩天的時間,務必讓其中一人簽字畫押。”
“皇上——”尚大人有些擔憂,跟著皇帝走到大牢外,他尋思再三後,湊上前說道,“皇上要一紙認罪書,臣刑杖房內的刑具數不勝數,隨便拿出幾樣,就能讓他們乖乖服罪。”
孤夜孑深邃的眼眸綻放出琥珀色的流光溢彩,他雙手環胸,不置可否,“朕要的,就是一紙認罪,簽字畫押!”
尚大人明瞭,皇帝已經預設他的提議。
刑部死牢內,腐敗的氣息混合著潮黴,三五成群的死囚縮在角落中,見到那一身明黃色,均奮不顧身撲上前,骯髒的雙手伸出囚牢,目光兇狠。侍衛手中的長鞭呼嘯而出,捶打在木質牢籠上,幾度扭轉後,再反彈回來。
皇帝並不閃躲,步子健穩有力,疾步如風走出死牢。
君家被抄,皇宮內外傳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