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你就是洛家送來的棄子洛柔兒?”
——“舞劍不過是花架子而已,洛柔兒,我教你真正的劍法吧!他日你與我一起馳騁疆場!”
——“正道?何謂正道?我喜歡你便不是正道了嗎!所謂正道,不過我心自在清靜!”
——“柔兒,我們走,天大地大總會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
往日千番恩愛尚歷歷在目,蘇芷遙淺笑著注視著傅瑤,那些美好的場景迴盪在她的心裡,想著想著,不知她想到了什麼,面容一僵,臉上那點笑意沉了下去,烏眸流轉,有淚水侵入眼眶,但始終未曾落下。
——“你真愛上他了?”
——“洛柔兒,只有你那夫君才有資格扶你的靈下葬,那我又算是什麼?”
蘇芷遙想起第一世,照面成相思,那時女子亦可封侯拜相,她們並騎戎裝走沙場,封疆擴土,何等快意人生,可終究抵不過天意,生死兩重天。
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傅瑤的臉,觸手細滑,這個人是那樣的執拗、潑辣,決絕的讓人欽佩。
蘇芷遙用手指虛繪傅瑤的眉目,而自己卻在知道她是千年之後能重造啟天之人時,同意了城主的計劃,並與城主一起畫了一個圈,甚至為了能更好的實現計劃,抹去了自己的記憶,讓自己心無旁騖的愛上季清凰。
“傅,瑤。”蘇芷遙嘴巴張張合合,無聲的唸叨傅瑤的名字,當年的她將她如剜去一塊傷疤一樣咬牙去除,話說到盡,事做到絕,到如今,卻也不得不承認,傅瑤的確是她心上烙下的永世難以磨滅的傷痕。
蘇芷遙眼裡含著淚光,如果前世沒有被城主救下多好啊,那麼今生,傅瑤離家尋找兄長,與她在重重陰謀詭計中相識,互相猜疑又互相扶持,將後背交給對方又用刀刃防備著對方,在揭露了最後的陰謀之後,放下一切,執手歸家。美好得讓人落淚。
“喂!怎麼是你?”床上本來睡熟的傅瑤猛然睜開眼,快而準的抓住蘇芷遙還放在自己臉前的手,在看清了手的主人是誰之後,一雙美目裡盡是不解和失望。
蘇芷遙微微凝眸,慢慢抽回自己的手,不管怎麼樣,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沒有退步了,只能繼續走下去,否則這百餘年來的犧牲,豈非毫無意義!
“為什麼不是季清凰來,你不是同她在一起!”傅瑤晴咬著水唇,她一直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跟著自己,並沒有惡意,似乎只是想跟著自己,一瞬間便確定是清凰,所以白日才拿話來激暗中的那人出來,卻是萬萬沒想到竟不是季清凰……
蘇芷遙傾身低頭,冷冰冰地望進她寫著失望的眸子,一字一頓:“你還在等著她來?你以為一個消磨時光的玩物,會讓她長長久久的記掛在心上?讓她暗中跟著你?”
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傅瑤聽得全身大震,彷彿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消磨時光的玩物……
“……你讓她來跟我說……你讓她來跟我說……”傅瑤慢騰騰的說,一雙永遠神采奕奕的眼睛,幽暗無光,空空洞洞的,她茫然的看著蘇芷遙,一直重複著這一句話,似乎這句話就是她最後可以依靠的一切。
“我其實極喜歡你,不讓你見她,也是為你好,畢竟,花謝難續枝,人去不中留……。”蘇芷遙緩緩站直了身子,聲音依然是冷冰冰的,卻讓人感到無端的緊逼。
溫和的月光中,傅瑤的臉色慘白慘白的,過了一會,她唇角攢起一絲笑,喃喃的重複了一遍:“……花謝……難續枝,人去不中……留……”
蘇芷遙見了她這樣子,似是極為滿意,展顏一笑,這個笑容像是一朵開在冰裡的鮮花:“花謝難續枝,人去不中留。”
傅瑤深深地看了蘇芷遙一眼,脫力似的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