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倒能認個十之八九,但眼前這些龍飛鳳舞、姿態紛呈的篆隸行草卻是一點也看不明白了。
只見文字繚繞如雲,中間盤旋飛舞著一隻似龍非龍的怪物,尾巴直垂在地下,那顆碩大的頭顱卻頂在華表的柱頂,昂首向著天空,模樣猙獰可怕。吉娜對著那怪獸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轉過眼光,就見華表後面,是一道白玉牌樓,也是通體淨白,用整塊漢白玉石雕成,上面橫書三個大字“華音閣”,倒是認識。那牌樓不甚高大,也沒有多少藻紋修飾,樣式古拙沉雄,宛如巨人蹲踞,極為莊嚴。連吉娜都禁不住有些肅然起來。
牌樓後面是水道,水道之上是一片平川展開,川上長滿了綠樹。中間各色花朵點綴,露出隱約的院牆樓臺的痕跡,就如同色彩極好的風景長卷一般。
那些亭臺一律仿唐時的建築,都描了很精緻的飛簷,走近了看上面都畫了花鳥蟲魚的塗壁,卻跟四周的樹木相映成趣,似乎建築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樓臺都是木製建築,大大小小的用複道連在一起,錯落有致,斜斜的將半個青山包住,取了個緩舒的斜角。不論建築邊上還是川上的空餘地帶,都種滿了各式的鮮花。這縹縹緲緲的香氣,就已經很使人的心神盪漾了,哪裡更兼許多聲色的誘惑。
吉娜就覺煩悶的心情一掃而空,又由不得高興起來。偏這秀色看上去又是如此的和諧而豐致,彷彿老天特意造出來讓人居住的,不由大加讚賞。
樓心月笑著問她願不願意住在這裡時,吉娜趕緊點頭,哪裡還想得起苗疆的家。
舟隨水進,水波澄澈,一些大小畫舫擦肩而過,吉娜倒滿不在乎的,見了個人就問好,多半都住舟稱讚道:“好可愛的小姑娘,你們是從哪裡找來的?”一路行來,就覺華音閣中的人都和氣得很,渾然不是外面聽到的那樣兇惡。琴言也含了微笑,跟每個人點頭,樓心月卻板起臉理都不理,只有吉娜樂得其所。
吉娜正興高采烈,樓心月已經起身:“前面不遠就是我的住處,我先走了。”
琴言道:“難道你不去……”
“有你去了我去幹什麼?我又不想見他。”樓心月此言一出,人已在岸上。霎時之間,便已走得無影無蹤,似乎憑空消逝了一般。
“樓姐姐……”吉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人怎麼就不見了?”
樓心月輕功雖好,但華音閣的迷離佈局的確也佔了很大因素。這些美景風物中其實暗暗蘊藏了極為凌厲的陣法,若無人小心帶路,不要說在其中來去自如,哪怕要行走一步,也是千難萬險。
事關閣中機密,琴言也無意多向吉娜解釋,只拉過她安慰道:“你樓姐姐有事,不和我們一起了。”
吉娜指著樓心月去的方向,煙霧繚繞中隱約可見一些塔尖和一道高聳的石碑:“那裡就是樓姐姐住的地方?”
琴言笑道:“遠在盛唐的時候,華音閣幾代主人都信奉佛教,留下了許多唐時的佛塔、造像,你樓姐姐就喜歡住在旁邊,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去找她啊。”
吉娜聽得神往起來,拉著琴言的袖子:“姐姐,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她。”
琴言笑道:“那怎麼行,傻丫頭不要說傻話。凡地總有個主兒,來到了華音閣,當然就要先拜見華音閣的主人了。
說起見閣主,吉娜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就是你常說起的那個諸多天下第一的人了!可是為什麼要我去拜見他,他怎麼不拜見我?”
琴言吃了一驚,急忙搖手,止住吉娜。吉娜忽閃著大眼睛,奇怪地看著琴言,道:“你怎麼這麼怕他?難道他長著三個腦袋不成?”
琴言還沒回答,就聽吉娜笑道:“兩個腦袋的怪人我見過,就是沒見過三個腦袋的閣主,我倒真想見一下了!走,我們現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