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
“滑稽,滑稽,綠皮老鼠如你,也能一躍而起,負責接待來賓,時運真是稀奇。”
劇場小丑不等對方反應,伸手打了個響指,似乎破壞某種平衡,令眼前的幻景瞬間消失,在薩克先生的身前,古怪的冷臉扭曲幾下後消失不見,水紋漣漪盪漾開後,浮現出一個地精幻術師,他咧嘴露出滿口尖利的牙齒,獰笑著退到陰影裡。
“他是誰?”
“第一次摩迪錫之夜的造物。”
“這麼說也是儀式之子!”
“不,他的際遇更離奇,每參加一次,都會額外多出一種能力。”
“舉個例子。”
“第一次,他會施展所有戲法,被成為天才的魔術師。”
“第二次,打造出惡作劇面具,控制接觸過的人的情緒。”
“第三次,獲得奇物欺詐之眼,成為變化系的咒法師。”
“第四次,沒人知道他的收穫,被連續拒絕兩次,估計向上面坦陳出實情和秘密,才受邀參加第七次摩迪錫之夜。”
環狀列席之間,早到的客人們交頭接耳,互相交換彼此的情報,明顯對越來越強的劇場小丑,有一種無形的牴觸情緒,將原本神秘的氛圍變得有些紊亂。
薩克先生來到自己的位置,將周圍小夥伴的戒懼神情盡收眼底,他儘量表現出某種善意,可是沒有人敢和劇場小丑打交道,頂多就是點頭致意,那絕對不是待客之道。
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主持人,身披薄霧似的灰暗輕紗,赤著腳在環環相扣的階梯上邁著輕鬆的步履,行雲流水地詭異節奏,就像匍匐在地面滑行的蛇一樣。
沒有一根頭髮,眉毛、鬍鬚也完全脫落,棕色的眼睛在周圍橘紅的火炬焰光中,呈現令人驚疑的金黃,抿緊的薄唇,時而放鬆,時而翹起嘴角,顯然他的心情變幻比劇場小丑還捉摸不定。
來到碗狀祭壇的底部,主持人伸出枯瘦如柴的蒼白雙手,有如樂隊的指揮,向列席參加的受邀者觀眾致以由衷的敬意,包括薩克先生在內,所有人忙不迭地立即回禮,生怕自己的動作稍微慢上一線,就會失去下一次受邀請的機會。
“容許我介紹來自永淪深淵的客人,鹽水沼澤的娜伽,以及巴托地獄的常客,焦黑荒原的牛頭人。”
話音剛落,祭壇兩端,機關樞紐加速運轉的震動,伴隨轟隆隆的爆鳴,升起兩座符文囚籠,底部是圓環狀的召喚法陣。
“可能是我們邀請的角鬥士有點害羞,故意用遮擋凡人眼睛的幻術隱瞞自己的存在,容許我撕開掩飾的面紗。”
主持人攤開雙手,五指虛握,彷彿抓住什麼,隨後用力往下扯落。嘩啦一聲,左側符文囚籠傳來水花淙淙的響聲,怒氣衝衝的娜伽,不斷地用頭撞擊囚籠,可是它的努力換來的只是電殛的焦傷,相反右側的蝸居,傷痕累累的牛頭人,只是打了個響鼻,餵食硫磺和新鮮的血肉,令它的怒氣不時迸發出火星。
“勇敢的鬥士,為了能夠繼續生存,向永遠的敵人伸出銳利的爪牙吧。”主持人暗中驅動機關樞紐,令兩個符文囚籠不斷接近。
娜伽的視野裡自牛頭人出現後就停止無謂地破壞囚籠的企圖,它伸出血紅的長舌,舔過額頭的焦傷,換做普通人絕對致命的傷口卻在片刻之間不藥而癒。
“哞!”巴托地獄焦黑荒原的戰士,卻扭過頭,向主持人發出不滿的咆哮。
“好的,好的,只要你贏下這一場,我就會還給你自由,讓你去地面大肆破壞,直到你滿意為止。”
他用力擊掌,唸唸有詞地默誦秘咒,符文囚籠的瑩綠色堅柱隨即淡化消失,娜伽還沒有反應過來,早有準備的牛頭人握著只有三指的手,從地底召喚法陣裡,取出趁手的重戰斧,染血的斧刃燃燒藍色的硫磺之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