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瓷姑娘!你肯見我了!”沈晴暄無視掉她的不滿,一臉欣然的就想去拉寶瓷——中原的公子哥啊,就讓你見識一下在滿地長大的姑娘的彪悍!
“——給老孃遠點兒!”
橫起一腳直接踹飛,寶瓷這兩年功夫見長啊~~
終於清淨了。
寶瓷滿意回身,對展雲傾嫣然一笑,明眸皓齒的絢爛。
然而四目相接迎上展雲傾淡淡似笑非笑的目光,笑容裡卻頓時有些尷尬——都怪那個紈絝少爺,問的什麼鬼問題!她和展雲傾之間已經很古怪了,如同隔了一層窗戶紙,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在一步之間的距離微妙著。
還笑?笑那麼古怪幹嘛?
展雲傾稍許斂了笑意,卻意有所指的給她一個眼色——現在,鶯鶯燕燕春光燦爛的可不只是他一個了。
寶瓷臉上一僵——原來人家根本沒有在在意紈絝少爺問的問題嘛!居然還來打趣她!
寶瓷狠狠瞪,瞪得展雲傾快走一步淺淺一笑而過。
背影如昨,還是那般直挺的英姿,藍青色錦衫長擺隨腳步翩然而動,每一個動作都透著雲捲雲舒的自然流暢,每一個畫面都那麼好看。
他沒有改變,這世上,也會有不變的東西。
察覺到寶瓷停住腳,展雲傾也停下來轉身看她,花園裡一起風,金黃點點的木樨花正飛散而落,寶瓷一身青空若藍站在金雨中,好像站在這裡的她只是只是展雲傾回憶的一部分。
展雲傾走過去掃落她頭上的木樨花,淡淡道:“這兩年,我想過你走時說的話。但即使你對我說過假話,或者你和笑公子不是兄妹,也並不會改變我對你該有的責任。不同的只是,你有選擇的權利。”
如同溫玉細細雕琢過的眉眼五鼻樑直挺,雙唇溫潤。烏黑長髮整齊高束,與衣服同色的髮帶在風裡微動。
他還是那麼好看,乾淨肅整透著良好的教養和自律,那麼純粹那麼好看。跟兩年前一樣,甚至更多了些從容。
可是寶瓷淺淺的笑容裡隱隱帶了些許歉意,“展雲傾,我不是為你回來的,也不能留下來。”
展雲傾輕撫她頭髮的手在她淡得有些發澀的笑容裡微微僵硬,只一瞬便又如常。
“——因為你要‘當壞人’?”
“喂喂,不許嘲笑我,我很認真的!”
展雲傾略略無奈,他看起來有在笑嗎?他也是真的很認真的,可是這個對話聽起來認真不了啊……
“你知道‘當壞人’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嗎?”
他只怕寶瓷還不明白,這個江湖並不是公平的啊。就連他這個看起來在武林中最有地位的武林盟主,都不能對眼前的女孩說一句:想做什麼就去做,一切有我。儘管那是性格使然,不能保證做到的事他不會說,因為他並不知道寶瓷要做些什麼。
然而寶瓷低著頭點了點卻很認真,她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要做些什麼。
展雲傾沒問寶瓷為什麼當壞人,就如寶瓷沒問過他為什麼當武林盟主。那彷彿就是一個人生來的“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他隱約有些擔心著這一點。
他微默片刻卻問:“你要去找笑公子?”
他已經不再喊他們笑笑寧寧,而變成了笑公子君公子。當年的那些日子早就已經回不去了。
寶瓷雖有些遲疑,卻抬頭輕聲道:“兩年前我答應過笑笑一件事,雖然小得讓我一直覺得他也許根本不記得,可還是擔心他會不會在等我。若說我這次回來還有什麼放不下,那就只是這一樁。”
明明決定不再相信,為什麼還是會擔心?一面遲疑不決要不要見笑笑和寧寧,一面卻又覺得他會白白軟軟的縮成一團待在某個地方固執的等她買了很多很多好吃的去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