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今天還挑著攤子行走江湖的剃頭匠。”
我做夢也想不到幾乎每日能見的一門行當,居然隱藏瞭如此深的內情,也不怪乎廖叔能有如此神奇的手段,原來他是“腥道”裡的人。
想到這兒我暗中感到遺憾,這麼精妙的一門手藝便失傳了。
忙碌片刻我的頭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廖叔解開圍裙道:“下來吧。”
我道:“廖叔,這次您為啥不給我剃光頭?”
“他的運道低落,而你正處旺勢,所以無需從頭再來。”說罷師父緩緩坐在椅子上,開啟身前的一個帶肩帶的木頭箱子,裡面堆滿了剃髮用的傢伙事,他從中取出一本線裝古書給我道:“串子,這些東西就送給你了,也算是個念想。”
說也奇怪,廖叔給我剃了“發財頭”之後,我腦子忽然變的清明起來,本來低落的情緒瞬間變的高漲起來,滿心的悲傷也化為烏有,但廖叔身染重病,我也不敢表現太亢奮,看了封面一眼,上面用古體字寫著“風門奇術”。
我暗中好奇其中內容,正想開啟觀瞧,只聽嘩啦一聲,我暗道不好,轉身望去只見廖叔已經癱倒在地,我趕緊上前扶起他道:“廖叔,你、你這是怎麼了?”
他臉色臘黃,大滴汗珠從額頭滴落,以以極其微弱的聲音道:“孩子,剃頭這門手藝好壞只在於人,而非術,咱們不能讓老祖宗的東西絕了根兒。”說罷腦袋一歪沒了氣息。
我頓感到呼吸困難,視力也變的模糊,耳朵裡除了嗡嗡之聲,其餘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心底壓抑的巨大悲傷猶如決堤的洪水,轟然而出。
在我的心中廖叔和父親幾乎沒有區別,他就是我最親近的人之一,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自己對於他的感情有多深厚,但已經來不及了,我完全沒有機會對於我的救命恩人,我崇敬的人盡孝了。
我無聲的哭泣了很久,悲傷卻沒有消失一分。
之後請來郎中斷定廖叔已經死亡,然後擺設靈堂,這一切都是父親做的,而我要做的就是為廖叔守靈,因為他沒有子嗣,而在我心目中他和父親無疑,生前我沒盡孝,死後為他守七天靈堂自然是應該的,家人也沒多說什麼。
7、白日壽
沒想到給廖叔守靈當晚就出了紕漏,蠟燭怎麼點都點不著,馬嬸私底下告訴我道:“串娃,地兒陰氣太重,你最好別在這兒看著。…………”
我從心裡覺得馬嬸就是個騙子,不可能把她的話當真,於是婉言謝絕。
到了晚上所有人走光就剩我一人時蠟燭點亮了。
我雖然心裡有些發毛,但畢竟守著廖叔的屍體,就算他真的鬧屍我也不怕,這樣想我就大著膽子坐在門口,藉著屋裡的燭光看《風門奇術》,開啟第一頁我才知道這就是我小時候看的那本書,而道士給鬼剃頭說的便是羅真人給雍正剃頭的故事。
之後介紹的便是剃頭行裡的一些行規、春語(行話)、往後便是風門中的奇術,這些奇術包括賭博、狩獵、偷盜、行騙、算卦、辟邪、請神、送神、針灸等江湖上的奇門術數。
最後則是剃頭的法門,也就是髡刑的法門。
看到這兒我才知道髡刑還算是好的,“腥道”裡的剃頭匠在滿清時還負責殺頭,遇到有漢人不願意剃頭者,按在木墩子上就把頭剁了沉在洗頭的木桶裡,最可怕的就是磨剃刀用的“鋼刀布”,滿清時它背面還有十個字,是“留頭勿留髮、留髮勿留頭”,所以鋼刀布也是驅邪的法器。
我越看越覺得剃頭這行門道深奧,正打算仔細研究,忽然漆黑的屋外傳來一陣老鴰叫,緊接黑夜中傳來一陣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起初我沒在意,可哭聲逐漸變得古怪,似乎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嬰兒嘴巴發出的響動。
這反常現象引起了我的注意,難道是有人要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