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墜玉臉色變了,謝凌霜臉色也變了,謝即鹿這是明擺著和自己父母對著幹,以謝即鹿的聰慧才智,怎麼可能悟不透父母要斷續死這一點,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去救斷續,真是怪哉。
其實,這也是鍾靈兮計劃外的事情,算是突發事件,畢竟她也實在沒料到,謝即鹿還會有這麼一出,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但是鍾靈兮從她的表情中看出,她似乎真的只是臨時起意,順手一做罷了。
謝即鹿一進去,林墜玉這下是真的急了,可是謝凌霜不急,他還在等,等著斷續被慢慢燒死,林墜玉急忙喊著,“愣什麼啊,快去把小姐拉出來啊!”
可是,火勢太大,沒人敢進去,全部圍在門口不敢踏進去,這普天之下,敢在這茫茫大火中奮勇前進的,怕是男人都沒幾個,今兒倒是見著了一個不怕死的謝即鹿,也算是一大奇觀。
大約摸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謝即鹿還沒有出來,林墜玉已經開始拿著念珠一顆一顆撥著為自己女兒誦經了,而此刻火勢也沒有絲毫減弱的徵兆,林墜玉開始後悔剛才火放的太兇了,要是累著了女兒可怎麼辦。
此時,一陣如風的腳步匆匆踏來,那人帶著玉冠身穿四爪莽服,腰間掛著一把鑲著精緻刺繡的大刀,他束帶臨風,身姿偉岸,他和謝凌霜就好像兩具發光的熱體,讓人眼睛看久了都能燒起來。
是沈無虞,他快步走到大火之前,都沒來得及和謝凌霜打招呼,直接脫下最外層的那件外套朝服就衝了進去,似乎眼中根本看不到在場的其他人,心中只念著火光中的人。
鍾靈兮覺得更奇怪了,今天這好好的一齣戲,她計劃了那麼久,卻被兩個莫名其妙的人給破壞了,實在是有些不爽,此刻再回頭去看林墜玉,她則是撫著胸口給自己順了口氣道:“無虞來了就太好了,鹿兒有救了。”
沈無虞和謝即鹿?
鍾靈兮歪著頭忽然開始胡思亂想,莫非這兩人是那種關係?
大約摸又是半柱香都不到的時間,謝即鹿出來了,沈無虞也出來了,謝即鹿一步一步艱難地走著,沈無虞摟著她在火光中前行,背上馱著那要死不活的斷續出來了。
林墜玉的表情是鬆了口氣,但是卻有些凝固,謝凌霜的表情卻是一臉大駭,謝即鹿到底在搞什麼?斷續怎麼沒死?
謝即鹿臉色沾著碳灰以及衣角髮絲處都有燒焦的痕跡,索性沒有大傷,只是沈無虞背上的斷續似乎已經快斷氣了,被一步步馱著走出火海。
沈無虞雖然背上馱著個人,但是還是把謝即鹿整個人都壓在自己懷裡,怕她被砸下來的火星給傷到,他則是被自己被燙傷了好幾處地方。
待兩人出來之後,謝即鹿第一個眼神就甩到了謝凌霜的臉上。
她臉上似乎帶著一種驕傲的蔑視,又似乎是在向謝凌霜挑釁,她偏偏就是要噁心謝凌霜。
她早就把這謝府一些骯髒的東西都摸透了,她覺得齷齪不堪,最齷齪的就是這謝府主人了,所以她偏偏不讓他如願,他要斷續死,她就是要救活斷續,看你謝凌霜還能怎麼演。
雖然謝即鹿是這麼想的,但是旁人是摸不透她的性子的,包括鍾靈兮、林墜玉和謝凌霜,雖然隱約覺得謝即鹿這人狡猾至極,但是她做的事卻又是那麼符合常理,其他人也只知道她貌似是冒著死去救了在火災中的斷續。
既然如此,謝凌霜只好繼續配合著演戲,他大步走上前去,顧不得風度和灰塵,一把抱起謝即鹿身後的斷續朝著房內走去,一邊走一邊正色道:“快去叫大夫,快去。”
林墜玉也在一邊把自己女兒摟在懷裡摸著她的臉頰說道:“無虞,謝謝你了,沒有你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然後她又低頭帶著心疼怒斥自己的女兒,“你到底要給娘填多少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