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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應照緣事,眾噪飛揚水自流

南朝人物古猶今,

只恐前身是道林。

處處經行常自適,

不妨談笑不妨吟。

是夜,雒縣,州牧府,大廳,白布素縞,四周無人,陰風陣陣,劉瑁雖選擇秘不發喪,但在府中卻並不從簡,一州之牧的派頭還是要有的。

“父親,吾已連發三封乞降信,可劉備依舊不予理會,我該如何……”劉瑁披麻戴孝,跪在靈前,喃喃自語,自半月前嚴顏率軍投降,城中兵馬軍心喪失之後,劉瑁就已心知大勢已無可逆轉,也自那日起,城中所有官吏、家族都紛紛封門閉戶,以至於父親堂堂一州之尊竟連祭拜者少之可憐。城中諸人,唯有趙韙、鄭度、王商等渺渺幾人前來祭拜。

“三公子,當下所慮應是保全劉公血脈,而非惶惶不可終日!”一聲清幽的聲音傳來,整個大廳分外安靜。

“誰!汝為何人?”劉瑁忽然起身,猛地向身後看去,只見一身披兜帽之人立於自己一丈之外!

“在下法正,見過公子!”劉瑁只見前方之人,掀開兜帽,一張年輕的過分的臉龐露出。

“法孝直!竟然是你!”劉瑁驚呼,沒想到昔日法氏神童竟如此出現自己面前。遙想昔日高坐主位,笑談風生,初見法正時,其乃十三四歲英姿少年,出口成章,自己還賞賜於他,沒成想短短四年間,形勢驟變,竟在此相見。

“多年未見!三公子近日可好?!”法正躬身一禮。

“法孝直,吾父待汝法氏不可謂不厚,為何叛我劉氏?!”劉瑁紅著眼說道。

“三公子,非也!我法氏未叛劉公,而是劉公欲誅我法家!自吾祖父反對劉公越制之時,劉公眼中早已容不得我法氏。於公,汝父傳龍袍乘鑾輿,乃大不敬,漢室雖沒,可我法氏世食漢祿,又豈可因私而廢公?於私,汝父雖口委以任重,實則四處打壓,我法氏侍奉劉公近十載,而未出一位孝廉,若這可稱為厚重,那豈不是太過廉價?”法正淡淡道。

“哈哈,法孝直,吾劉氏乃漢室宗親,任你解釋千遍,亦難遮掩汝賣主求榮之恥!”劉瑁氣極而笑。

“笑話!三公子莫不是氣昏頭了,吾法正尚未加冠,從未認汝劉氏為主公?何來賣主求榮之說?再者,劉焉所作所為本就叛逆,若置於武帝年間,少不得抄家滅族啊!汝竟然恬不知恥自此漢室宗親?哼!天家尚在,汝父穿龍袍,你莫不是自欺欺人,當自己全然不知,可暗地裡沒少做皇太子的美夢吧!汝以為當初故意洩露營救劉璋行程,真的是天衣無縫麼?”

“什麼……”劉瑁忽然臉色發白,心底最大的秘密被無情揭開,“汝何從得知?”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去歲三月,汝父以稱病為由,欲接劉璋入蜀,實則因為三公子實在軟弱,否則汝父豈會捨近求遠乎……汝日日夜夜祭拜的父親,或許在病亡那一刻尤在思念劉璋吧,唉……三公子啊,汝乃劉焉故意推出之死棋,尚不自知麼?”

“休得胡言!吾父待我恩重如山!豈容你放肆!來人啊!”劉瑁雙眼冒火大叫道,可是半天未見人入內。

“好一個恩重如山!劉焉若真看重於你,為何十年不立汝為少主?為何不予你東州兵權?為何不予你開府納臣?為何,要將汝侄兒劉鳴送入鄭度府中?汝以為劉焉讓汝與趙韙結親,是為了鞏固你少主之位?”法正譏諷道。

“這……這……”劉瑁心亂不已,法正一席話全擊中自己軟肋,自己辛苦侍奉父親十年,卻全然不見絲毫重視,就在臨終前夕,仍還念道四弟劉璋,這個其眼中的麒麟兒!

“三公子,捫心自問!劉焉是不是在大軍壓境之下才匆忙立汝為少主?是不是連死都不讓你碰東州軍兵權!是不是錢糧府庫均在趙韙、鄭度之手?愚蠢之極!看看這是何物?”法正忽然丟出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