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映纖細的影子。
床榻前,風拂柳一手支著臉頰,一手握著毛巾,雙眸緊閉,輕若貓鳴的打呼聲出自口中,整顆腦袋正很有規律頻頻下點。
這就是閻千絕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景象。
因為傷口在背上,所以他只能趴著。可只要微微動一動手臂,就會拉疼背上的傷口。
他齜牙咧嘴地皺了皺臉,還是頑固地抬起手臂。沒想到手掌剛覆在她粉頰上,那雙緊閉的眸子便睜開了。
“咦?你醒了?”她揉著愛睏的眼,迷糊咕噥。但下一刻看見他半舉在空中的手臂,又疑惑問,“怎麼了?你要什麼嗎?餓了還是渴了?難道…傷口又疼了?”
閻千絕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可以說他原本是想……
算了,以她的脾氣,要是知道了估計得把他骨頭給卸下來。
“幫我倒杯水吧。”他輕聲說,有些嘶啞。
聞言,風拂柳馬上轉身,給他倒了一杯溫熱的參茶,可是送到他嘴邊才突然意識到,他這樣子要怎麼喝水?
見她有些困擾地蹙攏眉頭,閻千絕只好改口,“其實,我並沒有很渴,所以……”
還沒所以完,只見她突然仰頭喝進一大口茶,再迅速捧著他的臉,然後俯向他,貼住他的唇將嘴裡的茶水渡進他的嘴,就這樣,她耐心地,一口一口將一整杯茶喂完。
“還要嗎?”
閻千絕沒有吭聲,滿臉驚愕地盯著她。
風拂柳當然知道他眼中詫異什麼,兩頰登時火燒似的紅到耳根子。
“你你你……你別誤會!我…我只是報答白天的救命之恩,並…並不是想…想佔你便宜。”
佔他便宜?
閻千絕一臉怪異地挑高眉。
怎麼都是他佔了便宜好吧?
片刻的沉默,他低笑一聲,“無妨。”
無妨?
風拂柳呆了呆,“那,若沒其他事,我就先去叫大夫過來再檢視一下傷口。”她急急忙忙想要衝出房間,卻又被他喚住。
“還有事?”她轉身又回到床邊。
“都夜深了,還是明天再去吧。”他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
豈料風拂柳若無其事反問,“有什麼關係?反正他今晚上也沒法回藥鋪。”
“沒法回藥鋪?”
“這個……”她立刻乾笑兩聲,“我把他關在隔壁房間了。誰叫他那麼急匆匆想離開,你都還沒醒過來,要是傷勢嚴重了又找不著人豈不更麻煩?反正我已經答應了要給他雙倍的診費,而且他好像很感動,當場落下眼淚答應了。”
真的是這樣麼?
“那…那又是怎麼回事?”他下巴努了努床腳邊,已經被虐待得不成樣的飛爪,要不是上面還沾有他的血,他估計就要認為是誰將破銅爛鐵擺到屋裡來了。
風拂柳循著他的目光,不好意思笑笑,“呃,當時大夫把它取下來,一時火大然後……就把它揉成一團了。”
所以,大夫根本不是因為診費增多才答應,而是被她當時的舉動給嚇到了?
閻千絕不由啼笑皆非搖頭嘆氣,“去叫大夫過來吧。”
“喔。”
“還有,”
“什麼?”
“向店小二,把筆墨紙硯借來。”
“找那玩意兒幹嘛?”
“到時候就知道了。”
她嗯一聲,飛快跑出屋子。
不過一會兒,白鬚老大夫進屋裡來。看得出他很緊張,估計適才風拂柳過去又和他說了些什麼。
當風拂柳抱著一堆東西回來時,大夫剛好替閻千絕換下繃帶。看見奪門而進的人兒,他本能地打了個寒顫,然後迅速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