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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項野路遇盜匪夜襲,身受重傷,寧蘭公主不顧次日要離開大梁的使團,執意前去項野家裡檢視他的傷勢,但被項野的姐姐拒之門外,稱項家只這一獨苗,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項野跟寧蘭公主一同回烏茲。
而此刻,寧蘭已找梁帝毀約,主動放棄了要招穆亭淵回烏茲當駙馬的想法。梁帝為此勃然大怒,稱寧蘭視兩國邦交為兒戲,穆亭淵在一旁替寧蘭說情,藉機壓下寧蘭的籌碼,談成兩國邦交事宜,簽訂盟友合約。
寧蘭站在項野家門外,滿心淒涼,那扇朱紅色的大門在眼前緊閉,讓她一顆心沉入谷底。
大梁與烏茲路途迢迢,此次一別,若是項野不隨她回烏茲的話,再見不知何期,甚至是永訣。
她與項野再無可能。
一想到這種可能,寧蘭便如墜阿鼻,她不甘心地低喃了幾句,衝上前猛地用力砸向大門。
就在這時,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她的動作,寧蘭怒意勃然,轉頭去瞪那人,卻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容,委屈與憤懣湧上心頭,寧蘭撲入那人懷中,委屈地嗚咽道:「師父——」
洛霞笙沉吟一聲,輕撫寧蘭的後背,道:「我這痴愚的徒兒啊。」
寧蘭緊緊環抱著洛霞笙,眼淚沾濕她的衣襟:「徒兒是真心喜歡他。」
「喜歡?喜歡又值當幾錢?不過幾日不看著你,就被人愚弄到如此地步,當真愚蠢!」
寧蘭怔住,不敢置信地抬頭看洛霞笙,顫聲道:「師、師父?你這是何意?」
「那小子來你身邊是誰的安排?」
寧蘭瞳孔微微瞪圓:「是……穆亭淵。」
「他與你相處可有多處巧合?」
寧蘭細細回想,每回自己悲慼沉悶時都是項野來為她排解,她當時不覺巧合,只覺得這是上天賜予自己的珍寶。此刻回想,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串聯在一起,寧蘭如同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渾身發冷。
洛霞笙冷笑道:「你不覺得他像一個人嗎?」
寧蘭的心事被拆穿,她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咬住朱唇,羞憤地看向洛霞笙:「艾戎……」
「是,艾戎。」洛霞笙道,「那穆亭淵好心計,知道艾戎是你心裡放不下的人便尋了個性子像艾戎的人,一點一滴地融入你的生活,騙你愛上,以此躲過這一劫。寧蘭,你太傻了!」
「師父……」寧蘭惱怒地眼角發燙,「那穆亭淵好心計,師父,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洛霞笙氣惱道,「只能如此了,難不成還能再回去找梁帝?!這一局是咱們輸了,但是無妨——」
她壓著寧蘭的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柔聲道:「你安心回烏茲,與你哥哥繼續我們謀劃一事,師父會替你報這個仇。」
寧蘭不甘心地攥著洛霞笙的衣襟,羞辱的情緒堵塞在喉頭,她用力咬緊下唇,不讓自己再在洛霞笙面前表現出狼狽的一面,直至唇角被咬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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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烏茲使團離開大梁,由穆亭淵引馬相送,一直送至北都城外驛站,寧蘭也不曾出來與他見面。
到分別時,穆亭淵停在寧蘭馬車邊,依然如平日儒雅溫和,彷彿兩人之間不曾有過任何算計,他淡笑道:「公主此去,山水迢迢,一切小心。臨別時,穆某有一句話和一物想贈與公主。」
寧蘭沒吭聲,她不想搭理穆亭淵。
穆亭淵道:「公主有疾,疾在心,才會讓穆某有機可趁。」
「穆亭淵!」寧蘭陡然掀開簾子,怒瞪向穆亭淵。
穆亭淵微微一笑,道:「穆某隻想同公主說,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他應當是公主治病的藥,而非公主的牽絆。」
寧蘭公主已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