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允腦子裡嗡了一聲,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心臟受到巨大的撞擊,卻奇異地輕盈起來。他不可思議地脫口而出,「你害怕了?因為擔心我?」
「呃……」能說出這麼一句,沒良心的程度就足夠捱上半宿的打了。
看到時淮抬手,他立刻緊緊閉上眼睛自覺等著捱打。不僅不還手,連擋都沒擋一下,跟停車場那個開著摩托車就敢往人身上沖的小混蛋判若兩人。
等了半天巴掌都沒落到身上。他睜開一隻眼睛,看到時淮無奈至極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不是那種他以為的眼神了。
是拿他沒有辦法。可不是不想要他,也不是覺得他不值得愛。
時淮總是先消化完自己的情緒,才會來跟他說話。「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生氣就罵我吧。我以後再也不那樣了。」他試探性地拉了一下時淮的手,沒有被拒絕,立刻開心地拽進懷裡整個抱住,「我發誓!」
「你發過的誓有用嗎?」
「一定有用。」
他狡猾地加上後半句,「只要你別再不理我。」
時淮掐著他的臉頰抬起來,看了半晌,才低聲說,「你沒有病,只是跟別人不太一樣。」
他臉頰肉被擠成一團,眯起眼直點頭,「嗯!」
「我不想拘束你的天性,但你也要學著考慮我。」
「嗯嗯!」
「呃……」時淮說,「下次再碰到這樣的事,就先想想我知道了會怎麼樣。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做。」
這次遇到的只是個不怎麼聰明的大學生,下次再跟別人對線就不會這麼幸運了。
雖然他多多少少是看出對方不太聰明,才有底氣這麼剛的。但這不是頂嘴的時候,他很識時務地連連點頭,乖巧道,「我知道,下次肯定不會了。」
每逢乖巧必多敷衍。時淮閉眼深呼吸平復心情,知道要改造他這副性格不是一兩天的事,氣也急不來。
把弟弟養成這樣,也有他自己慣的一份功勞在。這算什麼,自食惡果。
雖然室內沒被入侵過,可還是想到那段影片被別人看到過,還是覺得晦氣。時淮轉身去穿衣服,「換個酒店睡覺。」
「喔。」應允立刻跟著起身,又被他一句話按回床上,「等等。」
他朝床上那堆小零件抬了抬下巴。
「帶上那個。」
——
成年人撒氣的方式可真是限\\制\\級。
為了表明自己悔過的誠意,應允豁出命熬了個通宵,天亮時用整個靈魂虔誠地起誓,再也不會大意地以身犯險。
主要是以後也承擔不起這樣的悔過方式了。
事情在暗處了結,augt在明海的首演圓滿結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剩下幾場分散在全國各地,應允每一場都沒能錯過。
或許是第六感,首演開場前時淮就特意囑咐了他待在座位上,老老實實看完演唱會。他答應得挺好,事到臨頭卻還是當耳旁風。
為了給他教訓,時淮煞費苦心。
夜幕降臨。告別演唱會的最後一場開始,滿場的歡呼尖叫中,應允在悲憤地和相距千里的小夥伴發微信。
為了討論畢業設計,他把關潼和甄煥薑茶都拉進了一個小群裡。後來這個群就成了大家背後吐(猛)槽(猛)男(秀)朋(恩)友(愛)的閨蜜根據地。
【(圖片)救命】
【我哥】
【把我】
【栓在這兒了】
環繞他腳踝的鎖鏈暗光粼動,前一天晚上還待在他脖子上,現在卻連著座位牢不可分。
群友們傳來貼心的安慰。
【哈哈哈喜聞樂見】
【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