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不得不緊閉前門,晚上連覺都睡不好。
他們住的這座宅子,平時使用的只有前院,大宅後頭倒還有個後門。魏婆只能從那後門進出,買些米菜油鹽,方才沒斷了炊。但她在街上轉了一圈,便聽回來不少小道訊息。胡家舊僕日夜在她家門前哭鬧的事,似乎已經傳出去了。
有人說那是胡飛的窮親戚前來投靠,胡飛卻不肯接待;有人說那是上門討債的,才出口便被人駁回去了;有人說是胡飛在外頭不小心打傷打死了人,苦主上門要說法的;最靠譜的一個猜測,便是胡飛從前富貴時的舊僕,聽說他發了財,便上門來投靠,胡飛卻不肯收留。
還有個街坊勸魏婆:“您老回去勸小飛哥幾句吧,收留幾個人有什麼難的?管兩頓飯,便打發他們出去找活!別擋在門外了,這天雖暖和,夜裡的風卻冷,他們這一群人,老的老,弱的弱,還有女人和孩子,聽說還有個剛滿月的?可憐見的,別凍病了才好!要為自己積德呀!”
魏婆回來把話一說,春瑛的臉色都變了。她這幾天被堵得沒法回家,心情本就不好,照街坊們的說法,胡飛的名聲都毀得差不多了!這些人的確可憐,可誰也沒讓他們跪在門前幾天不走呀?這不是苦肉計嗎?太過分了,這裡頭的老人孩子要是真的生了病,是不是要算到胡飛頭上?!也許 還要拉上魏公魏婆和她?!
她氣沖沖地去找胡飛:“不能再這樣放任不管了!再怎麼說,魏公魏婆可沒對不起他們,現在卻害得魏婆在外頭聽人閒話!”
胡飛沉下臉,起身走出去,拉開院門,原本攤坐在牆跟有氣無力地“哭喊”著的人們立刻翻身起來,重新跪倒在臺階下,為首的已換了個人,原本的老僕早已累得只能在一旁哼哼了。
那人哭道:“二少爺,求您可憐可憐我們……”
“是不是我答應了,你們就能得許多賞錢?!”胡飛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見他發呆,又追問一句,“你們的大少爺就沒許給你們什麼好處?”
那人結結巴巴地道:“小的們不敢強求……只望主人家莫把我們賣到外國去……”
胡飛冷笑一聲:“不論是清國還是瓦喇,朝廷都是禁止民間私下通商的,除了三家皇商,再沒人能摻一腳進去。胡家幾時得了這個恩典?若沒有,大少爺把你們賣過去,就不怕被人參個裡通外國?到時候炒家滅族都是他的事,可別連累了我!”
那人呆了呆,吱吱唔唔地不知該說什麼,胡飛又嘲諷地道:“我原本想著你們都是侍候了我爹孃幾十年的老人了,給你們一點臉面,才不好當面拆穿。想不到,不把話說明白都不行!還不快給我走?再糾纏不休,休怪我不顧往日情分!”
那人羞愧得伏下身去,其他人也都低下了頭,也不知道是誰,幽幽說了句:“就是不是清國瓦喇,誰知道是哪個窮山溝……”
胡飛哼了一聲:“那不與我相干!”他正要抽身迴轉,阿繁卻猛地撲上來拉住他道:“二少爺!求您了!就算您不念往日情分,難道連墨涵您都管了麼?!”
胡飛迅速轉身盯住她:“這跟墨涵有什麼關係?他早已賣到劉大人府上了!”
阿繁咬咬唇,哭著道:“大少爺見我們在這裡哭了兩三天都不成,便叫墨涵的父母到劉大人家裡,要把他贖回來……還說寧可虧銀子,也要把他弄回來打死!大少爺好象很生墨涵的氣,一再罵他是兔崽子……”
胡飛臉色一變,心知是上回劉御史告狀之事洩了密,雖不知道兄長是如何知道的,但墨涵卻非保不可。他記得當初墨涵提過,劉家與他籤的是死契,而且劉家清貧,本就沒幾個僕人,劉大人極喜墨涵機靈,想必不會輕易答應……
阿繁見胡飛遲遲不回答,心裡著急,瞥見春瑛就站在旁邊,也顧不得許多,搶過去抓住春瑛的手臂,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