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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喃干擾,他卻充耳不聞,也未曾回應過一句。

自從遇見師父之後,他才知曉他那異於常人的左眼是可以“封”起的,自此他不再用左眼看這繁華人世。

只可惜了你的天賦異稟。

他不明白師父為何總是如此認定,他只知曉師父口中的天賦,連他孃親都被迫離他而去。

“天賦異稟?”半晌,他開了口,說的是對自己的嘲諷。

說穿了,不過是師父用來安慰他的說詞罷了,虧他還一度當真了呢。直至鄰舍孩童那一句無心的“妖魔”才讓他徹底認清了自己。

思及此,他止住了步伐不再前進,甚至閉上眼,席地而坐。

帶著涼意的霧氣繚繞於他身旁,溼潤了他的眉發、衣衫,他依舊靜坐不移,穩如泰山。

“你找死不成?”一聲嬌叱不同於先前的低喃於他耳畔乍響。

找死?他玩味著這兩個字,輕抿的唇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依他命格,若能輕易隨便找死,他倒也樂得輕鬆。

“你說話啊,攸皇!”見他不作聲,來人的口氣更不悅了。

淡漠的神情不變,他緩緩睜眸。

立於身前的她猶如他記憶中一般,紅衣依舊、香味依舊、窈窕依舊。

“貴人相助,有驚無險。”文不對題的,他竟如此回她。

“什麼?”沒料到是如此答案的她,愣了下。

“臨行前,我得一吉籤。”他靜靜與她對望,不閃不躲。“此行,死不了。”

“哪個斂財的寺廟給你的吉籤?”她微惱地哼了聲。“隨便一張籤詩你便信它?”

“信。”

他的回答令她的眉高高挑起。

“該死的!”她氣得跺了下腳。“那你的吉籤可有告知你如何走出一條生路?”

她的挑釁明顯且直接,此時看在他眼裡,聽進他耳裡,卻比任何言詞都令他歡喜。

向來平靜無波的眸裡閃過了一抹笑。“你忘了我方才說的,有貴人相助。”

“你——”面紗下,她的唇已被她咬得泛白。“好,那你就繼續在這兒慢慢等你的貴人來相助吧!”

語畢,她說走就走,毫不猶豫。

不疾不除地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沾在玄衣上的塵土,他邁出步伐,尾隨而去。

可沒行幾步,他卻足下一頓,似乎踢中一柔軟之物,令他駐足俯身檢視。

那,是個人。

一身紅衣飄飄,一頭黑髮披散,靜默不動、了無生息的女人。

手一觸,溫熱腥紅隨及沾滿他的手。

眸一轉,直挺挺插在女子背上的匕首讓他那未讓面具遮去的半邊臉龐,瞬間刷白。

“巫緋語!”一聲驚喚不自覺地竄出了他的喉,擾人白霧瞬間散去。

“族長!”拿著乾淨巾帕站在一旁的鵲兒嚇一跳地連忙退開一大步。“公子怎麼了?”

“不礙事。”巫緋語神色鎮靜如常。嘴上說得輕鬆,然握著攸皇的手卻片刻不離。“鬼林的白霧瘴會讓人看見或聽見心裡頭最害怕之事。”

“喔。”鵲兒似懂非懂。“可公子喊了族長之名?”

瞄了眼鵲兒臉上那怪異的表情,巫緋語頓時明白這可惡的ㄚ頭竟然話中有話呢。

“他應是怕我吃了他吧。”

“吃……了?”這是何意?鵲兒驚訝地揚高語調。族長所說的可是她心中所想?

“是啊。”巫緋語煞有其事地點頭。“不過,他將我想得太隨便了。”

“是啊,是啊。”鵲兒忙應和著。“族長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就算要『吃了』他,也得在他清醒時,昏迷不醒之人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