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旁,開始看起摺子。
狄離酒足飯飽,抬頭看向皇帝,中氣十足的問,“五哥,那秦虎明明是個混蛋,我去北疆親眼看得很清楚了!你把他殺了不就得了?!”
貴和雖然早知道狄離性子,卻仍舊氣的咬牙。
紋平帝倒是不以為意,抬眼道,“你雖是皇子,人人卻都知道你與朕的關係親密。若是你出面指證,朝臣難免會認為是朕授意。治秦虎一個,卻要失了秦家軍的軍心。”
“可那廖遠是地方上唯一敢和秦虎對峙的人,若是將他調回皇城,地方上的百姓不是更要遭殃了?!”
紋平帝沉默了一會兒,“廖遠其人如何?”
“大白米飯裡的一粒沙子,誰吃誰牙疼。”狄離道。
貴和翻了個白眼,恭謹道,“回皇上。風月諜報,廖遠乃是開國時升將軍廖達之後。後廖達將軍被罷黜,流放到北地。廖遠因已過五代,所以被重新准許為官。他為人剛正不阿,素有才名,又通兵法,只是受出身影響,又不善鑽營,所以一直沒有升遷。”
“沒有升遷倒是另有些緣由。”紋平帝點頭,“他彈劾秦虎的本子安丞是給朕看了的,被朕留中了。安丞卻還是在殿上給翻了出來。一方面如今戰事稍歇,陣前不宜換將,一方面廖遠地位低微,此本一出,他性命危已。”
狄離恍然,“難怪五哥要調他來皇城面聖。是怕他在外面被害死了?”
“廖遠的摺子寫得簡單扼要、擲地有聲,見解頗是不凡。朕也想見見他。若他只是將才便等風波稍平遣他回去邊關保一方水土。”
“若廖知縣是相帥之才,皇上莫非要留用?那對秦家如何交代?”貴和訝然。
紋平帝沒回答,只道,“著風月在廖遠啟程前儘快蒐集足夠證據。一旦他離開北疆無人制衡,秦家怕是要肆無忌憚的將那些都毀了。”
貴和應了。狄離站起身,無聊負手走到窗前。雖然出身低微,他畢竟也是皇子,也是那場宮變中闖出來的,並非天真的稚兒。爾虞我詐他不是學不會,只是厭煩的緊,既然狄螭不逼他學,他便再快活幾年。
紋平帝看狄離背影,勾了勾唇角,對貴和道,“賢妃那邊有什麼訊息?”
狄離一聽這個,頓時來了精神,湊過來道,“說起賢妃,不用風月諜報,臣弟的小道訊息倒更精彩。聽母后說這幾日宮中可熱鬧了,娘娘們都蠢蠢欲動!五哥是從不在嬪妃處留宿過夜的,幾日前卻去了那一直被冷置的賢妃處。且那之後一連幾日都沒依慣例臨幸其他宮妃。賢妃自然是被妒火燒的狠。怎麼?那烏家妹妹真有那麼好?連從不懂憐香惜玉的五哥都動心了?溫柔可人還是豔麗妖嬈?怎麼從不曾聽烏家逍遙二子誇過他家小妹呢?”
“只有您才把自己人誇上天,從不知財不露白的道理。”貴和終於忍不住道,“幸而皇上當年在別院,要是在這皇城裡,被你那麼口無遮攔的一誇,嘿嘿……”
狄離撇嘴,倒是也沒再說什麼。宮變之前他一直隨著狄螭在別院,與狄螭手足相親,哪裡體會過皇室那手足相殘的血腥。現在想想,當年要是真讓別人發現了狄螭的才華,這五哥即便不體弱,怕是也活不久的。
見狄離不說話,貴和又恭謹起來,“回稟皇上,賢妃那邊近日來一直閉門不出,也不曾讓人給宮外送信。”
烏氏賢妃。她是聰慧過人?或是謹小慎微?還是烏家自從秦澈身死,便真的和秦家再無往來?會麼?泰丞在文官裡勢大,秦家又統領精銳騎兵,烏極和已故的老秦將軍秦破是至交,逍遙二子和秦澈又曾同門學藝,這對兩家大大有好處的關係,就這麼斷了?之前賢妃處一場醉酒吐真情的戲似乎白演了,竟是什麼也沒探出來,他是該高興還是遺憾?
“明日烏極壽辰,準賢妃出宮賀壽。”紋平帝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