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肚子叫囂而告罪的大臣們,狄螭悄悄隱了唇邊的笑意,對烏極道,“親家祖三朝元老,年事已高,卻仍要餓著肚子陪朕與這些後生小輩在這裡理論些俗物,朕心下甚是不安。朕聞安丞言道,雅遙明日即將啟程前往北地邊關,此去更是山高水遠,歸期不定。加之賢妃染了風寒,病中卻仍記掛外祖父兄,朕便允了她,今日申時賜宴無雨宮,請烏愛卿攜子武鋒及逍遙二子一同進宮。屆時朕定要奉上兩杯水酒,給親家祖賠禮,兼之給國舅踐行。”說完,將粥遞了給貴和,著他送給平安王爺,“四哥也是同樣的辛苦,咱們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可弟弟卻無論如何不敢自己飽腹讓四哥餓著。”見平安王爺愣愣接了粥碗,他才又轉向對眾朝臣道,“今日早朝便散了吧。免得你們道朕護短,舒服了自己家人,卻要你們餓肚子。”說罷,起身緩步向側殿而去。
眾朝臣等帝王一消失在轉角,立時便炸了鍋。皇帝十二嬪妃,這朝中算的上他親家祖的雖只有烏極,可國舅卻不只烏家兩個。何況自開朝以來,外戚為官皇帝都是要盡力避諱提及,哪有當朝攀親的?!再者自這皇帝登基,就對後宮極之冷淡,任哪個外戚也沒得了機會能進宮看女兒,更不要說賜宴,還是皇帝親自作陪了!這烏家的榮寵,以紋平帝的為人,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眾人無不對烏家側目。逍遙二子卻也不去理會他們,扶了外祖,出了前朝,回家準備進宮了。
那皇宮雖說是富貴的地方,可以烏雅羽的性子,怕是也吃用不上太好的東西。而這帝王過分的恩寵,依別人看來是不可思議,叫烏家人看來卻是假的令人頭痛。帝王生性冷淡,烏雅羽又不是那種會開口索要的人,自是諸物匱乏。當務之急是趕緊卷些物什進宮。小妹未出嫁前,這幾人便成日裡弄了好東西哄她開心,如今一入深宮,家裡可不知積攢了多少呢,可要整理整理,撿了不犯規矩的今晚帶過去。何況晚上老爹竟然也要去,他們兩個可要提前好好叮囑一番,莫要讓他口無遮攔,有去無回,直接被打入天牢才好。
狄螭出得正殿,只見搖著摺扇閉目微笑的廖遠,旁邊正襟危坐的狄御,及抓著把掃帚正認真掃地卻沒有什麼成效的狄衡,並無那窈窕身影。重重的哼了一聲,他轉頭問貴和,“這是怎麼回事?”
“微僕這次可是清白的很!”貴和趕忙搖手,“微僕一直在皇上身旁伺候著,天地為證!”
“御兒?”狄螭轉向太子。
狄御緊閉了雙唇,撩袍跪在地上,固執的沉默。
“衡兒?”
狄衡看了看跪地的哥哥,又抬頭看向帝王,無辜的眨眼。
看狄衡神情,紋平帝微訝,緩了語氣,“太傅呢?”
“太傅今日身子不適,是廖少傅剛接了衡兒過來的。”狄衡一臉擔憂的道,“太傅可是病得很重?懇請父皇準衡兒去探望太傅。求您了……”
“太傅無大礙。你身子弱,莫要染上病,她反而更著急。過兩日既可見到她了。”紋平帝草草安撫了二皇子,微眯了眼睛望向廖遠,“子遠,難道這竟是你的主意?”
廖遠哈哈一笑,扇子搖的更是得意,“以學生烈火般的性子,怎會有這如水般的主意?主意學生倒是也出了,只是太子沒取。”
狄螭揮手讓狄御起身回話。
“回父皇。確有此事。”狄御苦笑,“少傅的法子是讓兒臣到那殿上放把火……”
“胡鬧!”狄螭聞言低斥,瞪著廖遠。
廖遠仍不知死活的扇著扇子,幽幽道,“主意本是不錯的,當會立竿見影。可後來考慮到我主也在那殿上,兼之還有您的親家祖和眾多泰山、國舅們,難免誤傷,這個主意也便作罷了。學生想了想,還是賢妃娘娘的法子好些,便叮囑太子用了。”說著,從衣袍裡掏了一大疊紙出來,遞到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