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拍了拍落到身上的黑色絮狀物，都是竹子被燃燒後飛到半空中的粉塵。

“你不懂，大帥要的不只是這個，你違抗了大帥的命令，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陽叔子負著雙手，眼中倒映著下方的火海，看到李星雲再次被四大閻君擊退，閃過一抹不忍。

李星雲這是在為他而拼命。

“要的不是這個？只要你以後隱姓埋名躲起來，所有人不知道，大帥自然也不會知道……”

“哦？是嗎？那本帥要是知道了呢？”

話音未落，兩人身後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上官雲闕身子頓時怔住，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下一秒，一百八十度轉身一個乾脆利落的頭磕在地上，求饒起來。

“大帥饒命！屬下……屬下只是一時糊塗……”

頭戴斗笠的不良帥袁天罡不知何時就出現在了二人身後，三千院微微躬著身在他身後垂手而立。

袁天罡眼神並沒有在上官雲闕身上停留，而是落到了陽叔子身上。

“你似乎對我的到來並不意外？”

陽叔子緩緩轉過身，眼中露出一抹滄桑。

“我只是這幾日想明白了一些東西，其實那日大帥所說的想要用仇恨刺激李星雲成長只是一方面，對嗎？”

“哦？有趣。”

袁天罡語氣開始變得饒有興趣起來。

陽叔子頓了頓接著道：

“那日大帥走後，我思考了很多，為何大帥會對我這些年避世修行不聞不問，而且修行資源也都從來不缺。”

“其原因表面上看，這些資源都是給李星雲的，只是被我扣下了而已，但大帥其實是知道我並不想讓李星雲修行的，故而這個理由不成立，所以這些修行資源其實就是給我的……”

“繼續說。”袁天罡抱起雙臂。

“我無數次懷疑過我的修行是不是出了問題，這麼多年避世修行，耗費如此多的修行資源，但卻仍舊停留在小天位境界，我現在終於明白了。”

“原來我的人生從三十年前加入不良人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我這一身的功力，事實上都是為了李星雲鋪路。”

“我也終於明白那日大帥為何說我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利，因為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大帥的算計中，對嗎？”

說到最後，陽叔子聲音有些悽然，眼中種種複雜的情緒雜糅，任誰突然發現自己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生其實是被掌控的，心裡都不會好受。

嗬嗬嗬……

袁天罡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本帥收回那天說的話，你比三十年前成熟，你，長大了。”

這句話聽起來是如此的滑稽，對著一個年近半百的人說這種跟哄小孩一樣的話。

只不過在活了三百年的袁天罡眼裡，四十多歲的陽叔子事實上和小孩並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