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不再選秀女,父親才失望地給她尋婆家。嫁給圖家,家裡人沒有不驚訝的,圖國公沒什麼能力,圖運還是庶子,儘管她也是庶出,但她是獨女,從門當戶對上,是明顯不般配的。圖家排場的下定禮讓她明白了,她父親,看上圖家的錢了。
圖家的老衛國公,就是庶務高手。好多人都認定,圖家富裕。
嫁過來,她才知道,圖家還不如她孃家有錢。圖家是老老實實做生意的,他的父親,可是巧取豪奪,無所不用其極的,光是趁機圈佔的幾千畝地,每年都是一筆大收入的。
父親暗示丈夫幫他打理生意,讓她又瞭解到,父親還是為了女婿經商天才的名頭嫁自己的。
夫君幫父親投資賺錢,孃親悄悄給她說,投入的一千兩銀子,不到一年就收回來了,後面的幾年,每年也都有兩三千兩銀子的收入。
她想,父親該滿意了吧?
“你父親嫌你夫君當初讓他投入了一千兩銀子。”娘悄悄說。
“那父親投入多少才不嫌多呢?”
“你父親根本就不想投錢。他覺得,應該給他乾股。”鴻鸞都能暈過去,見過這麼貪婪的人嗎?
丈夫出售水泥廠,算是徹底得罪了父親,福晉一看父親的態度,馬上下手鏟除孃親這個眼中釘了,這麼多年,府裡父親的側室,失勢的一個一個都讓她幹掉了,娘是靠著生了她這個好女兒,硬是在福晉眼皮下舒舒服服活了二十多年,福晉肯定恨死娘了。終於等到她這個女兒嫁掉了,並且沒有如預期那樣進了皇宮或者嫁給哪個王子。福晉本來可以下手了,但父王竟然和夫君合夥做生意,而且收入不菲,福晉投鼠忌器,強忍萬丈嫉恨,忍受著孃的存在。
該來的,終於來了,忍著極度的悲傷,大少奶奶吩咐:“備轎!”
“大小姐,王爺不讓你知道,你這就是去了,說不定也不讓你見的。”來的那老媽子趕緊曉以利害。
大少奶奶用帕子沾沾眼睛:“我去看看,能見最好。”
“那老身就先走了,我是悄悄來的,福晉讓我去給她買果子蒸棠梨膏呢。”她對著大少奶奶蹲了蹲,旁邊站的丫鬟小詩趕緊塞給她一塊碎銀,她假意推託了一下,就揣進懷裡走了。
轎子到淳王府大門口,淳王爺不讓進家門,他臉色黑沉沉的,冷冷地望著滿臉悲熗的女兒:“你還知道有這麼個孃家!滾,今後永遠都別讓我看到你!滾!”
大少奶奶兩腿發軟,踉蹌著,難以挪步,儘管她有這樣的思想準備,但父親的冷酷還是讓她心如刀絞。小詩和奶媽攙扶她上了轎子,她倔強地忍著悲憤,不讓自己的哭出聲來,她不想讓這個只認錢不認人的父親知道她難受,她不想讓他得意。
做女兒的,不能在靈前弔唁,不能將自己心裡的悲傷,在亡靈面前釋放,在家裡,不想讓每天在外奔波的丈夫心裡不舒服,大少奶奶硬撐著,不讓自己流淚。
她只是悄悄出錢讓廟裡做了個七七道場。
這種把悲痛硬生生壓在心底,是對身體最大的摧殘啊。
支援著她度過這撕心裂肺的悲傷日月的,是圖運。
沒有一點人情味的父親,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就是給她嫁了一個好丈夫。
想到夫君,大少奶奶的悲傷略為平淡了些。儘管圖運沒有世人推崇的驚人才華,但他溫柔、誠懇、熱情、敢作敢為,尤其對她一往情深,使得她嫁過來的這幾年,成為人生中最甜蜜最幸福的一段美好時光。
如果沒有圖運,她這一生,過得永遠都是一種灰色的日子。她的夫君不知道,他在自己的心中有多重要,有多美好,每當高大瀟灑的圖運出現在她的視野,她世界裡的灰暗立刻都退開了,丈夫就像一抹顏色鮮亮的光芒,照亮了她冷寂的心。
福無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