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你的出身地是此處,還有皇上……太子……以及……”
鳳玄沉默了會兒,終於道:“藏洲,其實你知道的,我著實的不喜歡這裡。”
顧東籬本來並沒什麼,聽了他這句,赫然卻覺得幾分心酸,那眼睛也有些異樣:“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
當初的鳳玄,就宛如一個鐵石之人般,素來不苟言笑,沒有過多的七情六慾,當時他雖敬愛他,可是心裡未必也不是這麼覺得的……可是現在……
鳳玄聽出他語氣裡的一絲落寞:“藏洲,倘若你知道我跟她……在鄉下過得是什麼日子,你會羨慕我的。”
顧東籬聽了,才輕聲一笑:“你……你這人……”
他自詡是最瞭解鳳玄的,可是鳳玄在某些方面卻常常出乎他的意料,讓他無法捉摸。
誠然,“功成名就”後“歸隱田園”,其實也算是顧東籬的一個夢想,自古以來文人墨客骨子裡基本上都有這樣一個夢,但那不是一種生活的選擇,而像是一個**的句號,在所有的夢想都達成之後,選擇那樣飄然出塵的一種生活態度。
但那最早也是在二十年後,如今他正當壯年,正要在朝堂上躊躇滿志的時候,此刻急流勇退,只會被人嘲笑。
何況如鳳玄,還是皇親國戚,當朝唯一的帶兵王爺。
故而在顧東籬看來,這一切都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顧東籬不知說什麼好,揣著手看鳳玄,卻見他負著手,臉上仍舊是那種淡淡地豐足的笑意,顧東籬心裡反覆想來想去:“罷了,橫豎是他喜歡的,我又何必杞人憂天……何況這麼多年,他也委實不易,出生入死地……又有誰能夠說不許他走?是了,橫豎他喜歡……便讓他自己做主吧。”
顧東籬轉了念頭,便道:“她呢?”
鳳玄道:“哦……進了殿內,不知怎麼了,只傳她,不傳我。”他正在有些焦急,此刻見顧東籬問起,就道,“你說會是何事?”
顧東籬從方才同他相見,就見他始終是一副雲淡風輕之態,如今說起寶嫃來,臉上才多了真切地擔憂之色,顧東籬忍不住又是一笑。
鳳玄問道:“笑什麼?說起來,我是越來越有些琢磨不透皇上了。”
“皇上怎麼也是你的……”顧東籬掃他一眼,“若是你都琢磨不透,還用得著問別人麼?”
鳳玄苦笑:“我原本是知道幾分的,可經過昨晚上,卻又有些猜不透。”
顧東籬琢磨著:“你擔心皇上對寶嫃娘子不利?”
鳳玄神色一變:“會嗎?”
顧東籬瞧著他那副緊張的表情,連身子都微微側轉,似乎只要他說一個“會”,他就會立刻毫不猶豫地衝進大殿裡去。
顧東籬又驚愕又覺得好笑,不敢跟他玩笑:“放心,我覺得不至於。”
鳳玄稍微鬆了口氣,卻又皺眉:“不行,她身子有些不好,接回來的時候睡了一路,今天早上太醫還說……進去極長時間了,……我得去看看。”
顧東籬瞧著他似沒說完,便道:“對了,太醫去看過了?怎麼說?”
鳳玄道:“就是說有些兒不太妥當,不過也沒大的兇險。”
顧東籬皺眉瞅著他,便不言語。鳳玄瞧著他眼神古怪,便道:“怎麼了?”
顧東籬咳嗽了聲,道:“你上回……離京的時候,可知道出了何事?”
鳳玄見他忽然提起這個,便道:“我原本是不知道的,後來寶嫃讓人把那隻小老虎帶給我,我看著她的表情,手勢,便也知道了。”想到那一幕,又心酸,又欣喜。
顧東籬道:“那你可知道,在那之前,太醫也去診斷過,因為寶嫃娘子腹痛難忍……”
鳳玄卻不知道這個,頓時臉色發白:“竟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