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識時務地不敢掙扎。
此時正是午前,街上也頗有些行人。薛蟠叫人拉了他起來,揪到了街邊兒一間小茶肆裡頭。
柺子不安地從地上看看薛蟠,見他一張臉上平靜無波,看不出喜怒
估摸著鼻子裡頭血不流了,薛蟠試著將帕子拿開,頓時覺得鼻息暢通了不少。垂下眼皮看看柺子,“說罷。”
柺子見他雪白的一張圓臉,鼻子下巴上還掛著幾絲血跡,配上一雙烏沉沉的眸子,怎麼看怎麼覺得��沒擰�
“你方才說什麼?”
薛蟠的聲音在暑熱的天氣裡聽來帶著幾分陰冷。
柺子打了個哆嗦,心下躊躇。要說人便是如此,方才青松要去報官,情急之下柺子便說了有人要害薛蟠的話。此時一鬆勁兒,卻又覺得後悔——薛家大爺的名聲可不大好,連自己的族人都翻臉不認的,若是自己說了,依舊送了自己去見官可怎麼辦?
若是沒有幾分狡詐心思,如何能做的這拐帶人口的事情?薛蟠看他跪在地上眼皮眨動,便知端的。打了個哈哈,“你自管想著,我倒看看,你這麼個人,能琢磨處什麼來。”
翠柏方才就被青松搶了先,此時忙踹了柺子一腳,“有話還不快說?你滿金陵打聽去,我家大爺是什麼人?你吃了吞天的豹子膽來得罪?實話告兒你,真有人要害我家大爺,你實說了自是無事。若不然嘛,哼哼……”
尚未哼完,屁股上已經著了薛蟠一腳。
“你說與不說,結果都在那裡擺著。你老實說了,或許少受些罪。你不說……”
柺子目光閃動,面上做了猶豫狀,卻是覷了幾個小廝長隨之間的空隙,起身便跑。
薛蟠上輩子爬都比他爬的利落些,見他腰間一動,早就一腳橫了過去。那柺子不妨,狠狠一跤栽到了地上,磕得鼻血長流,牙齒也鬆動了。
好幾個人同時撲了上去,按手的按手 ;,扯腳的扯腳,拉汗巾子的拉汗巾子。再都起來時候,柺子已經變成了粽子。
柺子臉上拖著兩道血紅,薛蟠臉上也有。他蹲□子仔細瞧了瞧,眼中晦暗莫辯的神色讓柺子吞了一口血水,腥腥鹹鹹的。
“真寒磣。”
薛蟠站起來撣了撣袍角,“送到應天府去,其他的叫管家去辦。告訴應天府尹,這個柺子專門拐帶女童養大了賣。今兒還打算賣到咱們家裡,這要是大爺一不小心著了道兒,豈不成了替他銷贓的?咱薛家知法守法,這樣的事兒不能做。再一句重要的話,這樣的柺子大都不能是一個人,讓府尹大人好生拷問拷問,別再有了同夥兒罷。”
回了薛宅,下人們瞧見薛蟠臉上帶了血跡回來,都是大驚,不知道自家霸王似的大爺受了誰的欺負,全都一窩蜂似的圍了上來。更有那腿腳利索的婆子上趕著討好,一溜煙兒地往內院裡跑去回報薛王氏。
薛蟠才揮退了一眾人等,進了裡院兒。才要先回自己個兒的屋子裡去換衣裳洗臉,便險些被月洞門後頭一聲兒“我的兒,這是怎麼了?!”
薛王氏扶著同喜同貴的手出來了,一見了薛蟠的臉,登時紅了眼眶,顫聲道:“這是怎麼話兒說的?被人家打了?是誰這樣大膽?”
薛蟠看她著實是嚇著了,忙道:“沒有的事兒,上火了,鼻子流血沒擦乾淨罷?”
“……”薛王氏到底不放心,過來掰著他的臉又細看了看,確實沒有傷痕,這才將一顆提著的心放到了肚子裡。臉上一沉,罵道,“連句話都說不利落!渾沒用的婆子!”
說著,又吩咐了同喜:“去跟廚房裡說,如今天熱容易上火,叫預備些清淡去火的吃食兒。”
至晚間,寶釵也帶著鶯兒過來看了一回薛蟠。薛蟠其時吃了飯正要沐浴,外衫解了一半兒聽見妹子過來了,不由得直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