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跟你做一輩子的夫妻……」
「我……」瞿仲昂不禁語塞。
湘裙跌坐在床上,已經沒有怒氣,只剩下濃濃的沮喪。「請相公先離開,讓我好好想一想。」
他應該說些什麼的。
可是向來都是別人聽他的,他從來不需要跟人低頭,又遑論是解釋,更想不到居然也有辭窮的一天。
瞿仲昂穿上鞋子,手上抓著交領遙�辣憷肟�恕�
端著洗臉水要進來伺候的青兒見到大少爺從房裡出來,還是衣衫不整的模樣,頓時愣住了。
直到瞿仲昂走遠,青兒才趕緊走進寢房,只見少夫人一臉頹喪,欲哭無淚的模樣,怯怯地開口
「少夫人,發生什麼事了?」該不會吵架了吧?這可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
湘裙回過神來。「沒什麼。」
該怎麼做才能讓相公明白自己也需要被瞭解、被關心,以及尊重呢?湘裙真的很擔心又愛上他一次,結果還是落得眼以前的自己同樣下場,根水不要奢望得到那個男人的心,那麼不過是重蹈覆轍罷了。
一定有什麼辦法的。
於是,一直到午膳過後,湘裙都待在屋裡休息,沒有踏出房門一步,一直在思索著往後夫妻該如何相處。
到了申時,管事派了婢女前來稟報,說雖老爺要離開之前想見她一面。
「二哥要回去了?」湘裙到內廳見了兄長。
阮兆銘低哼一聲,想到妹婿昨晚接近半夜才回府,連面也沒見到,今早他又已經出門,心裡還真是嘔。
「真的要一個月才能給我答覆?」他不善地問。
她頷了下首。「沒錯。」
「好,我就回去等你的訊息,要是你敢不答應,爹孃那一關看你怎麼過。」說阮兆銘氣沖沖地走了。
湘裙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深深嘆了口氣,所謂的兄妹,只不過是被利用的對像,二哥根本不把她當做是親手足,那麼爹孃總該為她著想吧?就算女兒不比兒子,畢竟是親生骨肉不是嗎?
就算過去總是迫於親情的壓力,無論是什麼無理的要求,都不得不答應幫忙,可是總該有個限度,不能太過強人所難,或許她該找個機會和孃家的親人好好地說個清楚。
一樁突發的意外事故,導致自己失去記憶,也讓湘裙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對於錯誤的事要想辦法去糾正過來。
當晚,瞿仲昂亥時左右回到府裡。
他在換下章服之後,再度想起早上和妻子的不歡而散
「就算相公是天,我也只不過要求一點尊重,還有希望相公能多用點心……」
妻子的話又在耳畔響起。
第一次,瞿仲昂願意去反省自己的行為。
在這二十八年來,他可以說過得相當順遂,原本也只是個小小七品知縣的爹,因為自己的出生,從此官運亨通,一路高升,若不是心疾所致,不得不辭官,他們父子倆如今可以同朝為官,權勢之大,無人能出其右。
也就因為從小到大,彷佛真的受到老天爺的眷顧,想要的沒有得不到,從來不需要花費太多心思去爭取,就能手到擒來,每個人來到他面前,無不曲意奉承、百般討好,自己更是習慣站在高處,用嘲謔諷刺的眼光來看待眾人的逢迎巴結,總認為既然有求於人,就得付出相同的代價,提供一些樂子讓他欣賞也是理所當然,何錯之有?
「相公從來沒求過人,也沒被拒絕過……」
「相公根本無法體會求助無門的痛苦,不懂得什麼叫做孤立無援……」
瞿仲昂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可是居然指責他不是」良人」,這話就未免太過分了,聽了心裡更不舒坦。
難不成在妻子眼中,他真是個惡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