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了稅大家就不剩多少糧食了,你們要是早幾天來說不定大傢伙還能給你們勻勻,但前幾日有兩個騎馬的人來跟村裡買了些粟米,他們也跟你們一樣出了高價,我們全村三十來戶也才給他們湊了兩袋,現在剩下的米都被我們摻到糠裡去了,不說難撿出來,我們總得為家裡老人孩子留口,總不能一年到頭全吃糠,摻上兩成的米粒味道要好上不少呢。」
一向瀟灑自在,快意恩仇的俠士們突然覺得心悶悶的,好似心上壓了一塊石頭般難受。
立志要做一名好官,且已有功名的趙寧更是心中酸澀,他低聲問站在前面的顧景雲,「先生,是有官員貪酷嗎?」
顧景雲看向白一堂。
白一堂搖頭道:「不是。」
他環顧四周道:「這裡全是山,幾乎沒幾畝耕地,他們貧窮多半是因為地太少了,而先帝這些年連年加重賦稅……」
白一堂話未盡,大家卻已都明白,不由暗暗握了握拳頭。
顧景雲道:「去把後面的人也叫來,今晚我們在這裡紮營,明日一早繼續啟程。」
前面的江湖俠士們聞言老老實實地耷拉著腦袋去搬東西紮營,沒辦法,買不到糧食,他們就還得受制於顧景雲等人。
顧景雲則帶著招手叫來趙寧,「與我去見一見村長吧。」
村長便是剛才拄拐的老人,看到這麼多人駐紮在村口,他不由握緊了柺杖,滿目擔憂。
他們缺糧,他餓過,也見過飢餓的人群,一個不好,他們村可能就萬劫不復了。
村長正擔憂著,一抬頭便見一個少年領著個青年正朝他走來。
少年頗有禮貌的沖他一揖到底,道:「老人家好。」
「公子這是?」
顧景雲直起身微笑道:「老人家,我是帶了學生出來遊學的,每到一地都愛問些風俗民情,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老人的目光從顧景雲的身上掃到趙寧的身上,見他恭敬的斂手站在少年後面,心中微訝,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
這麼多人突然冒出來,他也得打探訊息,而這倆人也需要從他知道些訊息,兩邊正好可以交換。
老人立即笑著側身道:「貴客快請進,快請進。」
老人家徵收了金子家的房子,領著倆人進去,一來他得在此坐鎮,二來他也懶得走到村中央他家裡。
顧景雲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些,跟在老人身後進屋。
「我看公子是讀書人,而那些帶著武器的似乎是江湖人,公子怎麼跟他們走在了一起?」
顧景雲笑道:「我們這些人都被困在城隍廟裡,五湖四海什麼人都有,連當官的都有呢。」
老人一驚,「還有當官的?」
「是,他們押送些東西路過此處,不巧也被堵在了城隍廟裡,」顧景雲含笑道:「好在他們糧食多,不然大家早鬧起來了。」
「那怎麼那些人還跟我們買糧食,跟官爺們買一些就是了。」
顧景雲哈哈大笑道:「他們可不賣,不過他們卻願意拿出糧食來供大家一起食用,不過大家得聽他們的把積雪鏟掉,好讓馬車通行。江湖人瀟灑自在慣了,何曾受過此等拘束,他們都想著買了糧食後各奔東西呢。」
老人家心中懸著的石頭卻一鬆,有官員在,那些江湖人應該不會幹殺人越貨的事,而且他們是有糧食的!
不餓著肚子就很少有人會幹喪盡天良的事。
顧景雲見狀嘴角一挑,問道:「老人家,我們一路走來看到過一個小村子,不過只有七八戶人家的模樣,卻已經走光了,那座城隍廟那麼大,我們還以為這附近會有不少的村莊呢。」
一般這種祈福所用的廟宇不會建造得遠離人煙的,所以這條官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