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理他們還能發動御史彈劾或輿論迫使秦家讓步,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們家不佔理。
而且秦文茵做顧家媳時除了沒能生下孩子外並無其他短處,至於孩子,她在被休時也已身懷有孕,當時離她進門還沒滿三年呢,因此休書上的理由「無所出」也不成立。
可以說,不管是從律法上,還是情理上,他顧懷瑾都不佔理。以前還有靠山這一條路可佔,現在靠山已倒,靠上去會連他們自己也倒下的。
顧懷瑾被逼到了絕境,只能發出最後一聲悲鳴,「文茵,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就忍心如此待我?」
「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以為你不會知道這句話的,十五年前你又何曾顧念過夫妻恩義?」秦文茵道:「當年我被顧家派出的家丁追趕,我便傳回訊息說我已有身孕,便是想你顧念我腹中的孩子放我們一條生路,但你是如何做的?前來追趕的人只多不少。」
顧懷瑾立即道:「那不是我做的,是我母親……」
顧懷瑾立即閉緊嘴巴。
秦文茵嘲笑一聲,「可你也沒攔住她,甚至沒攔她不是嗎?」
秦文茵俯身撿起掉在地上的和離書,拍了拍上面的汙塵後遞給他,目光堅決。
顧懷瑾手抖了抖,目光通紅的接過,紅桃立即有眼色的取了毛筆沾上墨水遞給他。
顧懷瑾看了筆良久才接過去簽上自己的名字。
秦文茵嘴角不由一挑,接過筆在他的名字下方落下自己的名字,和離書一式兩份,一人一份,這才算完。
但其實戰場才剛剛開始。
偏廳裡,何子佩才知道和離文書已簽,她便轉頭對顧老夫人笑道:「老夫人,現在我們兩家的婚約才算解除了,一會兒我會讓人去衙門裡上檔,這是當年我小姑離開顧府時帶走的嫁妝單子,剩餘的還都留在顧府,景雲說貴府早在分府時就說好要歸還嫁妝的,且約定了三年之期,但那是因為你們分家才如此寬宥,現如今雙方卻是和離,因此我想儘快看到我小姑的嫁妝。景雲是你們顧家人,如此厚待情有可原,我們現如今卻已經是兩家人了。」
姜氏手腳發冷,這幾天她拉下麵皮親自上門去求,但求回來的嫁妝也只有零星幾件,實在是她送出去的禮實在太過貴重,不是主人家推諉不想還,便是對方已經又轉送出去。
姜氏可以沒臉沒皮的上門討要,對方卻不會為了姜氏得罪人。
因此秦文茵的嫁妝依然有大半沒找回來。
看著臉上笑眯眯卻逼得他們無路可退的何子佩,姜氏第一次理解了公婆對秦家的忌憚,她不該小瞧了秦家的,這樣的人家就該一輩子打壓,不然一旦翻過身來……
顧老夫人同樣知道這一點,秦文茵的嫁妝想要全部拿回來是不可能的,就算報損也不可能報這麼多,最後只能他們顧家賠。
顧老夫人想到已經分出去的顧景雲,眼前再次發黑,她咬牙道:「秦氏的嫁妝一直由唐氏和姜氏打理,何夫人只管去問她們吧。」
「娘。」姜氏哀求的看著她。
顧老夫人「嚯」的起身就要走,卻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只覺得天旋地轉……
姜氏見顧老夫人「撲騰」一聲栽倒在地,悽厲的叫起來,一邊上前抱住她,一邊高聲叫大夫,抬頭就要汙衊何子佩,就見她正端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似乎看透一切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姜氏許多話便被噎在心裡,吐不出來。
顧老夫人暈厥,瞬間驚動了府裡所有的主子,包括正在花廳裡失魂落魄半死不活的顧懷瑾和正避在書房練字的顧侯爺。
顧侯爺大步而來,比顧懷瑾還要先一步到達花廳偏廳。
見何子佩和秦文茵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臉上表情便一冷,他是已打算退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