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準備的筆都是凍上的,他就沒聽說過新筆還能凍上,簡直氣死個人。
不過皇帝想氣他,他就偏不氣。
衛叢將筆化開時心裡已經打好草稿,沾墨便龍飛鳳舞的寫起來,哼,讓你小瞧爺,讓你看看爺的本事。
但衛叢速度再快也沒有顧景雲快,他才開始不到半柱香顧景雲就放下筆,拿起試卷檢查了一遍後便吹乾墨跡,交卷了!
坐在他身邊答卷的人立時繃緊了神經,心中哀嚎,要不要這麼快,這是要逼死人嗎?
顧景雲嘴角一挑,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狂妄,直接交卷了。
殿試是交上一張卷子便審一張,皇帝身邊一排的考官都等著呢。
殿試成績也是當天出,因此不存在作弊的可能。
顧景雲的試卷一遞上去便先交給皇帝審閱,皇帝看完後面色複雜的轉手遞給主考官,不發表意見。
主考官只是看了點題部分就忍不住欣慰的摸著鬍子叫道:「好!」
讓底下的學子和殿中的官員更加緊張起來。
他們也有後輩在下面考試呀。
今年會試策論問答是水利,殿試卻問的是稅賦問題。
這可是個尖銳的問題,一個不好要陷入混戰中的。
但如果考生和稀泥一樣言之無物,皇帝用你何用?
所以大家拿到題目後就在想怎樣能言之有物而又不偏激尖銳。
但顧景雲的顧慮顯然少許多,他答題只在於委婉一些,還是直接一些,中心思想一般是不會變的。
所以皇帝心裡很複雜,他好像又看到了當年的秦信芳。
秦信芳殿試的試卷也是他先審的,當年秦信芳也是這樣,自信滿滿的提前交卷,當時太傅早還政於他,自己也退下頤養天年,根本不管朝中事。
當時他一是感念太傅的輔佐和教導,二是的確欣賞秦信芳的才華,因此當殿點他為狀元。
而現在,顧景雲的才華比之秦信芳更盛,但他老了,並不想看到臣子如此激進,但此時並沒有比顧景雲更好的人選了。
試卷陸陸續續的被收上來,考官們卻只捧著顧景雲的試卷低聲交流,最後將他的試卷單獨放在一邊,先審別人的。
底下的考生見狀更是忐忑,也不知顧景雲的卷子是好還是不好。
衛叢也提前交卷了,監考官才把他的試卷收上來,一直未說話的皇帝突然指了他道:「拿來給朕看看。」
監考官一愣,忙捧了試捲去給皇帝。
不明所以的考生和官員羨慕嫉妒恨的瞥向衛叢,而知道內情的考生和官員們則抽了抽嘴角,面色怪異的低下頭去,眼角的餘光卻偷偷地瞄著皇帝。
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顧景雲也眯起了眼睛,皇帝比他想的還要小心眼,那他為什麼唯獨對他這麼寬容?
真的只是念秦家的舊情?
皇帝仔細的閱讀了衛叢的試卷,最後撇了撇嘴扔到一邊,「簡直狗屁不通,點為末名。」
主考官無奈的看了皇帝一眼,再看一眼已被蘇總管收起來的試卷,便知道這份試卷不會再給他們閱了。
皇上說衛叢的會試試卷最多能得二三百名,他便安排在二百零一名,正好在三甲內。
這次本想讓衛叢保持這個名次,雖然會被點為同進士,但與二甲進士只差一名,還不算太差。
誰知道皇帝心眼這麼小,直接點了衛叢末名,堪稱最明目張膽的作弊,還是往差的那方面作。
大家看向衛叢的眼神瞬間同情不已,衛叢卻一點也不介意,當年他敢跑到皇宮大門罵他,就想過這些,只要不連累了師弟就行,反正都是同進士,第一名和倒數第一有什麼區別?
他興致勃勃的盯著上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