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收拾包袱回孃家去,我有手有腳,養活自己還是可以的。」
養活自己?
那他呢?
魯同現在手腳皆斷,一直都沒有接上,要是黎荷回黎家,他豈不是要活活餓死?
魯同心中又急又怒,但半月來他早轉變了對黎荷的看法,自然不敢再放狠話威脅她,只能焦急的尋找對策。
他一直希望鄰裡能發現他的情況,因此好幾次麻布被扯掉他就大喊救命,黎荷任由他喊,然後她給自己身上弄幾道傷,出去外面走一圈便什麼事都沒有了。
他躺在屋裡還能隱隱聽到隔壁鄰居的議論聲,說他花樣也太多了,就是打媳婦也不能這麼不要命的打,打也就算了還自己喊救命。
魯同氣得要死,卻知道向鄰居求救的路子是行不通了,也怪他,來瓊州三年多,與鄰裡來往的時間卻很少,沒能交上二三好友,不然何至於如此孤立無援。
時間在魯同的恐懼和擔憂中滑走。
地裡開始有人在耕地,黎鈞跑來幫黎荷下地。
六村的人習以為常,還有好的和他打招唿,「又來幫你姐夫幹農活呀。」
黎鈞苦笑,「我姐夫這兩天著了風寒,心情正不好,但地裡的活兒總不能叫我姐一人做,所以我來幫把手。」
六村的村民們表示理解,村裡什麼樣的罪犯都有,但像魯同這樣一致得到大家厭惡的卻很少,想到黎荷最近身上的傷,大家都表示同情。
黎鈞扛著鐵犁去農田,他拉著繩子,黎荷扶犁,倆人艱難的幹了一上午,然後和村民們一起往回走。
即使是春日,瓊州正午的太陽也曬人,所以大家會在家裡休息一個半時辰,躲過最熱的時段後再下地。
大家回到家剛做好晚飯便聽到魯家傳來的怒吼聲,然後是一陣震天動地的打砸聲。
眾人一靜,然後默默地搖頭,「小舅子還在呢,魯同怎麼就動手打人?」
當即有人冷笑道:「又不是沒有過,去年黎鈞來幫忙收穀子,不也被他打得動彈不得?還是五村的人來把他抬回去的。」
「還有正月初二的時候,他都敢回門的時候打媳婦,還有什麼不敢的?不過那次他比較慘,是被人綁著送回來的。」
「要我說黎家也太好性了,我要擱上這麼一個女婿,直接打死了事。」
「說的好聽,你敢嗎,我們已經是罪民,真要打死了人,你還能活?」
大家端了飯碗出來遠遠圍觀者討論,卻見魯家的動靜不僅不停,反而更慘烈,眾人甚至還聽到了魯同的慘叫聲。
大家這下不淡定了,生怕鬧出人命來。
魯同打死他婆娘不要緊,魯同被黎鈞打死了也不要緊,但魯同要打死了黎鈞他們這些鄰居卻有可能會被連坐的。
大家紛紛朝魯家去。
魯同正躺在地上,狠毒的盯著正四處打砸的姐弟倆,聽到門口傳來砰砰的敲門聲,他眼中閃過亮光。
他剛要喊「救命」,黎荷速度卻比他還快,一半大喊著救命,一邊衝上去開門,一把抓住門外人的袖子道:「大哥大叔幫幫忙,魯同要打死我弟弟了……」
大家見黎荷臉上一道巴掌印,嘴角還滲著血,頭髮凌亂,頭上鼓著一個大包,衣服被荊條打破,破口處還帶著血跡,簡直慘烈。
再聽到屋裡的動靜,大家忙推開黎荷衝進去,一衝進院子,大家就看到黎鈞被魯同壓在地上,眾人正要去救,黎鈞便一把推開魯同,爬起來隨手抄起一旁的凳子衝著魯同就砸下去。
魯同突然被黎鈞抱起來壓在他身上,不由懵逼,等他回過神來時便看到直面而來的板凳……
板凳直接砸在了魯同的腿上,他痛嚎一聲,怒目瞪道:「這是你們的詭計,是你們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