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灝回頭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個小小的屋子,又恢復了平靜。
但我的心,已經無法再平靜。
你為他多哭一次,他將來,就會多挨一刀這句話真的像刀一樣,紮在我的胸口。
裴元灝不是個太寬厚的人,但對輕寒,絕不算薄待。尤其輕寒毫無根基可言,如今能位列集賢殿直學士,就算輕車都尉是個閒職,但從開春科舉就能看得出來,裴元灝對他是閒職實用,並不是束之高閣,更沒有為難他。
但,現在的輕寒,他在想什麼,他要做什麼,卻是我不敢想的。
如果將來,他們真的走到了那一步
等到吳嬤嬤和水秀進屋的時候,我臉上的淚痕已經乾涸了,卻也掩不住滿身的狼狽,水秀一見我頹然的樣子,急忙上來扶著我,又是幫我擦汗,又是小心的看我有沒有再受傷,說道:“嚇死我們了。我和嬤嬤生怕皇上又要所以去請皇后娘娘了。”
“什麼?”我眉尖一蹙,心裡也暗歎了一下。
其實現在,常晴的事也不少,真的不應該再去麻煩她了。
倒是吳嬤嬤道:“大人,我們也不是不知道進退,只是”她眉宇間全是憂慮之色:“你現在身體不好,萬一皇上咱們也擔心你啊。”
我擺擺手,只讓他們不要再說,卻被水秀看到手腕上被捏出的幾道指痕,更是心疼不已,我不動聲色的抽回手:“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娘剛過來,就看到皇上也走了。”
“哦。”
“她原本是要來看看大人的,但是外面好像又傳了什麼訊息進來,皇后娘娘聽了,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讓我們回來好好照顧你,自己又往外面走了。”
“哦?”我心裡一緊這個時候,正是事態最緊繃的時刻,任何事情的變故都有可能影響大局,回想起剛剛裴元灝匆匆離開去玉華殿,常晴又是這樣,他們收到的應該是同一個訊息。
難道,跟南宮離珠有關?
我的心神立刻緊張起來,只怕申恭矣那邊事情有變,想了想,便對水秀說道:“你出去打聽一下,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水秀點點頭:“好的。”說完便轉身跑了出去。
吳嬤嬤還留在屋子裡照顧我,但我也沒有心情躺下休息,輕寒的事,南宮離珠的事,申家的事,讓我整個人像是在火上烤著一樣,分外的煎熬,等了許久,才見水秀回來,卻是和常晴一起回來的,她一進屋,就看到我臉色蒼白的靠坐在床頭,走過來道:“好些了嗎?”
“多謝娘娘掛懷。”
我抬起頭來,看著她平靜的表情,但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的眼中也有些凌亂的光。慢慢的坐到床邊,回頭對吳嬤嬤和水秀道:“本宮讓人給嶽大人準備了藥膳,你們過去看著。”
“是。”
等他們倆全都走了出去,門也關好了,常晴才回頭看著我,微微有些憂慮的道:“你的身子,好些了嗎?”
“好多了。”
“本宮看著,還不怎麼好。”
她說著,伸手輕輕的捻了一下我冰冷的指尖:“你這樣,可行不得遠路啊。”
“遠路?”我心裡一動:“皇后娘娘,要我去哪裡?”
她輕輕搖了搖頭:“你還記不記得,本宮之前說過,開春,就到春獵的時候了。”
春獵?!
我恍然想起來,那天當我問她,如今的時局是該打還是該安撫的時候,她就提了一次春獵,現在想來,融雪化盡,林間走獸也開始出來覓食,正是春獵的時候。
可是,如今這樣的時局,申恭矣那邊的態度還不明朗,這樣出去春獵,豈不是
我的心裡晃過一陣陰霾,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