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擰了擰,直覺地聯想到一個人,卻又希望不是她。
“對,我看了她的證件,姓安,她拿了鏡子以後還很張狂地說歡迎我去投訴她,她是照規矩辦事。”根本是睜眼說瞎話,搶人物品哪是規矩,比土匪還蠻橫。
“我想我知道是誰了。”雖然不想有太多牽扯,但還是避不開。
司徒離人的心頭很沉痛,他以誠待人,寬懷為大,不欺童叟,可是別人卻不能以同理心相待。
人的心太複雜了,他用盡一輩子的心思也猜不透,損人就一定利己嗎?這種想法不只天真,而且愚昧。
“你知道?”那麼神,不用卜算?!
“嗯。”
安亞菲——一個對外宣稱要追到他的天之驕女。
“你打算怎麼處理,需要我們幫忙嗎?”他一個瞎子,行動不便,總要有人在旁顧前看後。
他沉吟了一下,“朱小姐先回醫院,看著小恩的肉身,別讓人動她。”
鏡子被奪後,司徒離人已為植物人形態的於神恩轉至頭等病房,那是一間什麼裝置都有的個人病房,有專門照顧的醫生和護士,必須有錢或有權的人士才能擁有的五星級醫療。
他也重設結界,並商請了在保全界頗負盛名的朋友幫忙,防止閒雜人等進入,確保不會有人心生歹念,做出令人痛心的事。
“好,我馬上回去,誰敢動小妹一下我就跟他拚命。”朱秀婉憤慨地揮著拳,滿臉憤色。
她一說完也沒耽擱,留戀的看了一眼相隔多年才見到面的男友,滿眼溫柔地握按他的手,千言萬語盡在無聲的相望中,懷抱著愛和堅定走出他的視線。
其實是不捨的,哪有人剛一見面又分開,但為了所愛的人兒,他們得忍耐,雲開見日出,苦盡還甘來,老天爺不會一直殘酷地對待苦命人,總會留條路讓他們走。
“於大哥,你就陪著我身邊的小恩,她最近的狀況較以往多,沒人看著我不放心。”少了陰鏡的照拂,她的精神略顯不濟。
“你不帶著她?”他看得出小妹對他的眷戀有多深,幾乎一刻沒看到人就會心慌不安。
“她現在這樣子……”司徒離人苦笑。“唉!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撫著枕在他大腿上睡著的女孩,本來她很專注地聆聽大夥兒的談話聲,可是越聽頭越低,一直往下點,最後靠著他沉沉睡去。
男為陽,女為陰,在山上時,她可以藉由陽鏡回到陰鏡休息,所以司徒離人才聽見人往外走的聲音,卻沒人真正見得到她,因為她“回家”了。
被歐陽不鬼帶下山後,她的體力越來越差,再加上肉身那邊少了陰鏡的庇護,慢慢的精神力產生衰竭現象,間接影響到離體的魂魄。
這幾天她顯得特別容易疲倦,站著也能睡,常常和人聊到一半就打盹,一下子又猛然驚醒,問人家到底說了什麼。
幸好大家都能體諒她的無可奈何,對她的歉聲連連也只是微笑,有愛有包容,他們都愛她。
“先生,你的術法那麼高深,難道不能幫幫她嗎?”看妹妹一天比一天虛弱,於承恩實在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可以幫,但對她的助益不大,再說她能一直熟睡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司徒離人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怎麼說?”他不懂的問。
司徒離人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腿上人兒,好讓她睡得更熟。“保留體力,至少在合體時她會有力氣回到自己的身體,不用藉助外力。”
以術法打人,若力道拿捏略有偏差,她的魂魄會受傷,肉體本身也常有病痛,大病小病不斷,風險極高。
“我該注意什麼,任由她一直酣睡嗎?”總覺得她越睡氣色越蒼白,好像快透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