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幾乎要擰斷那脆弱的脖子。“誰允許你用這種眼神盯著我?”她嘶聲質疑,喘息時胸口起伏激烈。她死鎖墨鸞雙眼,似要從那一雙深黑中挖出魂魄來,嚴厲地逼問:“說,她母親怎麼了?”
“死了。”墨鸞閉上雙眼,掙扎著吐出兩個字來。
瞬間,有碎裂輕響。
太后一怔,忽然鬆了手。“死了。竟然,死了。”她仰面爆發出一陣大笑。“騙子!”她憤憤地盯著墨鸞,雙眼赤紅猶如俯伏待撲的猛獸,“你不是白家的女兒嗎?你不是從小就在鳳陽嗎?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墨鸞跌在地上,一手撫著頸項,掩住生疼的紅痕,輕聲應道:“太后忘了。哥哥救了姬氏那小娘子回府,這些事情,自然是她告訴我的。”
“她人在哪裡?”太后俯視著墨鸞,追問,“我要見她。現在。”
“她……”墨鸞一頓,笑道:“她也死了。”
猛地,太后一窒,半晌才道:“怎麼……死的……?”嗓音竟已有些斷裂的顫抖。
墨鸞道:“病死的。”
“……葬在何處?”太后追問。
墨鸞道:“她得的是心肺病。女兒癆。一把火化了,撒在鳳鳴湖裡了。”
“你們白家不是無所不能麼?連個小姑娘也救不活?”太后尖銳冷笑。
墨鸞道:“若是她自己不想活了,誰又還能救得了她。”
太后終於沉寂下來。“你騙我。你們蓄謀好的。故意拿這些來騙我。”她仰起頭,雙肩微微聳動,身影頓然蒼頹,不知是笑還是哭。“你出去。現在就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她轉過身去,疲倦深濃。
墨鸞躬身施禮,卻在推開殿門那一瞬,淚水崩潰。
宮殿高門沉重,映襯著她徹骨的無力蒼涼。
她多希望那個女人否認,徹底的否認。父親,母親,她,他們,與這個地方,與那些陰謀與背叛,那些冰冷無情,沒有絲毫的關係。
可是,她等來的,卻是無異於承認的癲狂。
那個高高在上卻又冷酷無情的女人,真的是她的外祖母麼?
呵,如今,她該怎麼辦?
她倚著門跌坐在冰冷地面上。夜風,鑽心刺骨的涼。
忽然,她只聽身後殿內一聲悶響。
她驚地一下跳起來,慌忙推門奔進殿去,卻見太后倒在地上,蒼白的發,漆黑華服,彷彿一幅絕望的畫。
她忽然覺得害怕,渾身顫抖著撲上去抱住那垂老的婦人,失聲喊起來。
御醫們急匆匆趕來,諸后妃接踵而至,整個京大內沸騰慌亂成一片。然後是皇帝。
墨鸞安靜立在一角陰影裡,低著頭,聽這一片混亂嘈雜。
良久,有人從內殿出來,卻是皇帝。眾人惶惶地拜迎。
王皇后已上前去,輕問:“陛下,母后鳳體安好了麼?”
“母后已醒了。御醫說沒什麼大礙。”皇帝微笑,他將殿內眾人挨個打量一遍,忽然問:“皇后,哪一個是叫墨鸞的?”
王皇后頓時神色一緊,看一眼呆在角落的墨鸞,諾諾應道:“是……是德妃的外甥女,母后親封了文安縣主,點入宮來作伴。”
皇帝“噢”了一聲,又問:“人呢?”
王皇后無奈,輕喚:“文安,你還不過來見駕。”
墨鸞緩步走上前去,拜道:“白氏墨鸞叩見陛下。”
“原來是德翁的女兒。難怪乖巧伶俐的模樣。”皇帝打量墨鸞片刻,笑道:“母后對朕說,甚是喜歡你。才醒過來便喊著要見你,藥也不肯吃。你便去小心陪著吧。”
墨鸞心緒沉雜,輕應了聲“是”,便向內殿走去。才走出幾步,卻又被皇帝喚住。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