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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玩藝放在戰爭年代還可以,現在你說還這麼弄,這不是沒事讓兩個人打架玩嘛。還有現在這助理那助理啥的,我看有沒有都兩可。說白了咱不就是為老百姓服務嘛,當好人民的公僕就完了唄,整那麼多名堂幹啥?我知道我現在說的這些話肯定會得罪相當多的大部分幹部,說實話,擱以前我也不敢這麼說,否則工作還真就沒法開展了,我這也是要退了才敢這麼大言不慚。算事後諸葛亮也好,亡羊補牢也罷,反正今天我是豁出去了,省得把得罪人的活兒留給下一界領導。砍了,把各分場的參謀幹事全給我拿下,該重用的重用,不行的就分流,到各連隊下大地去。都是人嘛,人家老百姓能吃得了苦,我們為什麼不行?從今天開始,每個科室都要積極行動起來,裁減一些人下去,提拔一批人上來,上報給我。這是任務!”

劉鵬舉最後敲著桌子強調:“知道麼?這是任務!”

反正他不急,自己場長這個位子上的人選他是早就定好了的。

事與願違的是,沒過多久,地處牡丹江境內的北京市興凱湖勞改農場提前一步歸了地方。成百上千名幹部能留下的不多,北京暫時又沒有能力一下接納這麼些人。於是勞改局的大人們就想了個權宜之計,把從興凱湖下來的幹部又發配到了還沒來得及歸地方的林河農場。這下可熱鬧了,林河農場本身黨政機關人浮於事問題還沒解決,嘩啦啦又一下湧進來一大批穿警服戴大沿帽的警察。這些人一個個老弱病殘不說,還一個比一個官架子大,一個比一個橫。怎麼安排這些官老爺們成了場長劉鵬舉最頭疼的事。咋辦啊?自己剛在場黨委常委擴大會上表明立場,準備精兵減將,想把那些佔著茅坑不拉屎的幹事們通通都剪掉。如今這個局面看來剪掉是不可能的了,沒準還要多增加一些參謀幹事進到各分場裡面,以解燃眉之急。也不能總讓這幫人吃住在招待所啊,連高幹所小灰樓的走廊裡都擠滿了從興凱湖過來的幹警和他們的家屬。招待所成了名副其實的待命所——等待安置的命令。那天他出去辦事,正好碰上小灰樓裡面的女服務員董欣,記得以前這小姑娘長得挺豐滿的,這次一見卻變了個樣。人瘦的肩胛骨都露出來了,臉色也沒有以前那麼紅潤,面黃肌瘦的,一問才知道,感情是累的。小灰樓往常挺安靜的,住的人也不多,現在突然一下人滿為患,服務員卻還是她和劉翠萍兩個人,只不過多了一個打掃衛生的女臨時工。加上那些官老爺們事一個比一個多,連開水送晚了都罵娘,你說她能不瘦嗎?唉,劉鵬舉心急啊,算了吧,管他什麼人浮於事不人浮於事,趕緊給這幫人找個窩佔,省得連服務員都跟著一起招罪受。後來的樂子就大了,各分場的幹事非但沒減掉一個,又增加了四五個,什麼生產幹事,機務幹事,林業幹事,畜牧幹事,財務幹事……連職人員也同樣如此,一個連長下面有一兩個副連長那算正常,一個工會主席外加一個工會副主席,這叫重視職工的*權益,連食堂都設了兩個庫管員。更要命的是勞教所,本來這幾年從北京遣送東北來的犯人就不多,都發配到新疆去了,興凱湖勞教所一解散,大批專業的勞教幹警沒地方安插,讓這些整天帶著犯人呼口號揮警棍的人去管生產也不是那麼回事啊,還不得拿老百姓當犯人使。讓他們去種地吧,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們連自己家那巴掌大小的菜園子都懶得鋤一下草,讓他們去種地,那草還不得長得比苗高啊。嗨,得了,就把他們都安排進自己的勞教所吧,犯人少,那就三個人看一個,或者小倒班,兩小時一輪崗,反正這些人的工資又不是自己出,上面有人給撥款,不就是個過渡嘛,只要這些人別桶漏子,四個人看一個也認了。後來勞教所裡警察和犯人的比例還真就達到了四比一,有的監舍甚至五比一,六比一。如今林河勞教所還掛著呢,到底歸沒歸地方不知道,反正裡面的犯人是沒了。估計現在的比例可能是五比零,六比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