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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只拱手略施一揖,道:“使君,下官思慮不周,牽累使君了。”

裴遠忙扶住他,和聲道:“貴政可覺得好些?”

林崢嘆道:“多謝使君關愛。下官慚愧。”

“快別說這些。”裴遠笑道,“我離開益州之後,州里有何動靜?貴政又是怎會弄成這樣?你莫急,且慢慢與我細說。”

林崢點頭,便依言說了一回:

原來,裴遠前腳方走,益州刺史徐思侑便做下了佈置,又扣押了靜姝為人質,只等裴遠返回。而所謂匪人劫糧,也不過是一個事先設下的局,故意引裴遠離開益州以方便行事。無怪張圈等人劫奪二千石糧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只因他們——連同不明就裡的林崢,都作了為徐、鄭二人利用的棋子。

至於林崢被拘,則是另一番緣由。只因徐思侑早有貪瀆之實,林崢心思檢舉彈劾,暗中蒐羅了一些證據,只待時機便要遞呈御史臺。徐思侑有所察覺,索性藉此機會,想要逼迫林崢交出其貪瀆之證據,而後除之。

林崢道:“使君,下官花費三載收錄了一本賬冊,還有一些物證,就藏在——”

眼看他話要出口,裴遠忙攔住他,與他低聲道:“如此緊要的機密,貴政不必告訴旁人,他日貴政親自將之遞呈御史臺察查便是了。”

“可下官大抵已無機會再見天日了。”林崢聞之嘆息:“但使君是神都欽差,代天子巡牧,他們未必膽敢太過造次。下官又聽聞使君入朝前曾遊歷江湖,或許……或許……”他看著裴遠,眼神淺淺亮了起來。

裴遠不禁微笑:“貴政以為他們為何將裴遠與君投在一處?”

林崢一怔,又聽裴遠低聲道:“他們想從貴政手中拿東西,明搶不得,會如何做?”

“莫非……”林崢瞳色一漲,正要脫口而出,猛然驚醒一般,忙噤聲收言。

裴遠拍一拍林崢肩膀,眸光卻愈發凌厲起來,在昏暗中四處察視。忽然,他伸手在欄柱上敲了三下。

林崢驚詫,正欲要詢問,尚未開口,卻有一道黑影一閃而入,也不知使得什麼妙法,竟已穿過牢欄,到了近前。

“閣下尊號?”裴遠低聲詢問。

那黑影答道:“艮癸拜見使君。”

“有信?”裴遠又問。

“沒有。”艮癸應道,“我是跟著使君一路離京的。”

裴遠又點頭道:“我若拜託你三件事,你可能辦?”

艮癸道:“艮癸自當竭力達成。”

“好。”裴遠隨手扯下腰間玉佩,遞與艮癸道,“神都跟來的御史衛應該還不知道我返回了益州。我想請你替我將這枚玉佩交給忠行兄,讓他聯絡衛軍。”他看了一眼林崢,接道,“我大概一會兒就能離開這兒了,煩勞你設法將這位林知政帶回神都,與你們公子親自接手。不要讓外人知曉。”他又靜一會兒,道:“最後一件,替我帶話與你們公子,若我回不去了,餘下諸事,就全都交給他了。”

“使君,這位是——”林崢忍不住問。

裴遠忙止住他,又低聲道:“貴政就不必問了,待進了神都自有分曉。”

“但——”林崢似有踟躕,卻又不肯說出口來。

裴遠一笑:“在林貴政眼中,裴遠是什麼人?”

林崢怔了片刻,終於一抱拳:“事已至此,也不怕說句不敬的,林某信不過朝廷派下的御史,但信得過裴公的公子。”

裴遠眸光微顫,鄭重對林崢一躬到地,禮道:“多謝林君還記得先父。”他直起身來,看著視窗那一線欲漸昏淡的光,心中一片沉色。

他覺得微妙難名。

有太多的事情已瀕臨潰敗,刻不容緩,一觸即發。而他所觸及的,大抵不過冰山一角。

當他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