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心,已漏跳。
白弈。
白弈。
是他。真的,是他。
她張口發不出半點聲音,抬手輕撫上他的眉眼,卻有淚先滾落面頰。她忽然推開他,急道:“你來做什麼?私自出入內廷,私會內廷女眷,罪同欺君。你快走!”
他靜看她半晌,任憑她固執地將自己往外推,終於一把捏住她的手,哭笑不得地嘆息。“傻丫頭!你別叫這麼大聲,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在她鼻尖輕刮一下。
她下意識捂住鼻子,眼神無辜又委屈。
他端詳她半晌,輕吻她的前額、鬢角。
心絃顫抖,她再顧不得其它,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了他。
她聽見他胸膛裡滾燙而有力的搏動。她終於又聽見了他的心跳,卻發現那樣多的千言萬語已是無聲。她只能這樣抱著他,只願這樣抱著他,幻想地久天長。
忽然屋外卻有個聲音響起。
“貴主,太后命小人給貴主送蓮子綠豆百合羹來。”
瞬間,兩人頓時驚醒過來。
外面話音未落,白弈閃身已藏匿了蹤影。
墨鸞忙強自鎮定,小心開了門,卻見一個內侍領著兩個小宮女,內侍手裡捧著個食盒,兩個小宮女卻均是手捧香爐。那內侍禮道:“太后吩咐,天氣悶熱,務必要替貴主將閣裡四處都好好燻一燻。”
墨鸞聞言忙應道:“有勞了。且放下我自己來吧。”說著,便去接那兩個小宮女手中的香爐。
但那兩個小宮女卻不鬆手。那內侍上前一步堵住墨鸞去路,道:“請貴主用羹。”
墨鸞看著那內侍手中食盒,一時渾身發冷。此時此刻,太后突然賜下關照,未免來得太奇巧。但太后賜的羹,她若不用,便是不識抬舉,是忤逆了。
“請貴主用羹。”那內侍又催著,將那碗羹遞到墨鸞面前。那兩個小宮女已捧著香爐開始要四下走動。
墨鸞情急,拿起那碗羹淺淺嘗了一口,看準一個小宮女從近身走過,故意便向她身上撞去。
青花瓷碗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悽慘脆響,香爐傾倒,香灰撒出,燙的她忍不住叫出聲來。但她顧不上疼痛,俯身裝做要拾地上碎瓷,在那碎瓷片上狠狠握了一把。
鮮血,頓時泉湧,混著湯水滴得到處。
那小宮女許是有些嚇著了,忙俯地謝罪。另兩個,卻是一人捧著香爐,一人捧著空食盒,呆磕磕在原處愣看著墨鸞,半晌才驚起來,便要去尋御醫。
“快別去了!”墨鸞忍痛攔住他們,“這麼晚了,太后這兒傳起御醫怕是要鬧大的,我自己包一下就可以了。”
那三人仍是愣看著她。
墨鸞按著手上傷處,對那還俯在地上的小宮女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說,你們不說,太后殿下不知道就不會怪罪你。”她見那小宮女抬起頭,惶惶地望著她,便又笑了笑,道:“我暈血,更受不了這香味兒了。你們就回吧。”
三個宮人面面相覷了好一陣,終還是應聲退去。
待掩緊了門,墨鸞鬆下一口氣來,不禁後怕的手腳冰涼,這才發現手臂上被香灰燙到的地方已然紅了,手指傷處更是陣陣銳痛。
她轉身正想去找棉紗,卻已被一把抓住。
白弈毫不猶豫將她受傷的手指含進嘴裡。
剎那,墨鸞只覺渾身一震,竟似有雷電流火從那一點蔓延開來,流竄著把周身的血都燒沸了。她看著他稜角分明的臉,微微皺起的眉。他竟然就在這樣近的地方。她險些暈眩過去。
可白弈卻似乎惱極了,從懷裡取出快白棉巾子惡狠狠地紮好她傷處。“你這傻丫頭!”他又挽起她衣袖,給她抹藥膏,一點一點地揉進去,又輕又緩。他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