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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忽然偏又想起她殺人時十二分的狠決,暗自揣測箇中意味,卻什麼也猜不透。

惶恐中,聽見太后道:“那天,嚇壞你了罷。”

墨鸞只能驚疑地望著她,揣測她大抵是指那掛在屋樑上的懸屍。

太后卻兀自嘆息:“可你作什麼要去招惹小四兒。摯奴打了他,可是為你罷。”

墨鸞只覺得嗓子猛地一緊,一口氣嗆上來,好一陣咳嗽,頓時緊張,心中已有亂起。藺姜打了李裕?她不知道。可太后卻什麼都知道了……

太后伸手撫著墨鸞肩頭散發,又嘆道:“你若想活下去,便要聽話。”她的雙眼沉沉的,隱動著意味深長的光華,她忽然柔聲道:“聽我的話,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只要你乖乖的,再不去聽白氏的唆使。”說到此時,她眼中忽然又顯出冰冷的兇悍來。

墨鸞心一顫,忍不住便喊道:“我沒有受誰的唆使!”

太后輕笑:“小女兒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你騙不了我的。”

一時,墨鸞只覺掌心溼冷,咬牙強道:“太后,我真的沒有受人唆使。”

太后面上略微一僵。“你莫要再瞞哄我。”她靜下來,盯著墨鸞看了一刻,忽然開口道:“婉儀到底為何將你攆進宮來,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麼?”

她說的柔聲細語,墨鸞卻頓時像被鐵杵穿刺了一般,渾身冰冷,汗如出漿,後背陣陣得發麻,忍不住想要嘶聲喊叫。她什麼都知道。她什麼都知道。她究竟還知道多少?

可她見太后又笑了,那雙眼中閃著精光,笑容詭異萬變:“我已說過了,只要你乖,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墨鸞只覺得腦中轟得一片茫然。太后說,什麼都能給她。若她要白弈,能麼?能麼?她被這突如其來的瘋狂逼得幾近窒息,竟笑著涰了淚。

太后卻從袖中抽出一把尖刀遞到她面前:“但你要聽我的話,若有一日我要你用這把刀殺了他,我賜你們百年同寢身後榮殤。”

剎那,墨鸞聽見心深處繃緊的弦,發出一聲淒厲的斷裂嘶鳴。

呵,早該料到,她會如是說。她分明什麼都知道了,可她卻能犧牲她的孫女兒,能要她的外孫女兒殉葬。

墨鸞慘然仰面,飲淚而笑:“皇太后殿下說什麼,兒家不懂。”

“你——”太后面色陡然大寒,眼中竟滲出殺氣來。她咬牙怒笑,連連地道了三聲“好”,一把掐住墨鸞右肩道:“竟然連這又強又硬不知好歹的脾氣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我倒要問你,你若是長在鳳陽深閨如何會得水性?”

墨鸞猛得一怔,答不上話來。萬不曾想到,原是這個徹底透露了她的隱秘……

太后並不罷休,手猛一上力。墨鸞只覺得肩頭一冷,褻衣已被她扯了下來。“這個胎記,你又要如何強辯?”

丹蔻恨不能掐入血肉中去一般,滿面的怒容映著無言以對的心虛。那一抹鸞紋,青紅交錯,在冰冷溼潤中**,分外妖冶。

墨鸞驚駭茫然。她不知道。她什麼也不知道了。這胎記,母親從未與她多說。便是她自己也不曾仔細看過幾回。

太后卻忽然一把又將她推開,轉身從一旁抽屜中取出一卷畫來,狠狠摔在她面前。“也罷,只要你在這畫上親筆寫了,寫這畫中的女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是天底下最水性楊花的混帳東西!那從今往後,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要死要活要闖禍,我絕不過問你半個字!”

墨鸞開啟那畫卷,只覺雙手顫抖不能自抑,眼淚泉湧潰落。

那畫中的女子,明媚皓齒巧笑吟吟,披衫輕斜露出半段玉潤香肩,一片青紅紋印若隱若現。

那是她的母親。

即便畫中的母親雍榮華貴,不似印象中的荊釵布裙,墨鸞依然只需一眼也能認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