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個長袖善舞的寂寞身影,水袖青綠如波,竟似悠然前塵蒼涼中遺落的一抹清寒。
霎那,他明白了,替他擊鼓的人,是她。
她竟……竟會在這樂府司的一班樂師樂伎中……
為什麼?
她分明……答應過他……他們要執手一輩子……
他忽得豎起身來,卻是渾身僵冷。
殘山裡,朱樓夢,曲已終……
太后原本還與左右笑語,猛聽見這歌子,立時沉了臉色,眸色頓時冰冷,甚至可怖。她死死盯著那歌舞中的女子,陰沉的宛若激怒邊緣的雌獅,但卻一言不發。
眾人尚自不明瞭,皆面面相覷。
墨鸞只覺掌心一片溼涼。
那曲《江梅引》。
那個擁有一雙藍眼睛的美麗女子。
為什麼?難道不應該已經美滿的落下帷幕麼?靜靜的留在漢王府與心愛之人長相守,不好麼?
她幾乎喊出聲來。
她臉色蠟白,急急地衝藺姜使眼色。
全然不明就裡的藺姜不知她什麼意思,還狐疑望著她。
但一道青綠身影卻如飛天般閃上前來,纏綿抖動的水袖,此時一擺,卻如青蟒長劍,寒光鋒利,直取太后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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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三 殉情殤
陸祥譽一支軟劍堪堪刺在太后面前。
情勢驚變瞬間,眾人尚來不及驚呼,更勿論出手相護。
忽然,一個嬌弱身影閃上前來,展臂將太后護在身後。
起止剎那,殺鋒已至。
陸祥譽神色大震,卻沒半點回手之意,顯是早已孤注一擲。
但她卻忽然被截住。
藺姜飛身上前,徒手就擒她劍鋒。
分明是柔軟水袖,此時竟鋒利萬分,但見鮮紅一閃,血已迸射,塗得藺姜滿手。但只這一個空檔,他已擺槍,剜那女子心窩精狠刺去。
陸祥譽水袖一綿,抖回來便做了軟鞭,眨眼竟將藺姜手中槍纏住,另一支長袖又去襲太后。
但藺姜卻一擺長槍,單手將之急速旋動,槍尾挑,已將祥譽雙手纏於一處,與此同時,他肩頭一抖,從背後抽出把刀來,揮刀便砍。
刀落,便要血殺。
忽然,他卻聽見李乾悽唳:“譽娘!”
他大吃一驚,生生將刀收了回來,反手擰了那女子,橫槍押了,卻再不知該如何是好。
“譽娘!”李乾嘶聲呼喊,便要撲上前去。
婉儀卻死死抱住他,拼盡全力阻攔。“九哥哥!你不能過去啊!”她不能讓他靠近,他不過去,尚可開脫,他若過去必成共犯。區區一個樂伎優伶,就算是漢王媵妾,也絕無可能自行混入內廷。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殺伐。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她恨不能立刻將他敲暈了也好。
轉瞬,大隊禁衛軍已至,將太后、皇帝與諸皇室圍護其中。領將,是韋如海。
韋如海上前來,推開藺姜,冷哼道:“藺將軍先去理傷罷。”說著,便將祥譽收押在自己人手下。藺姜皺眉不爽,卻也無法,只能任匆匆趕來的御醫開始在自己手上裹上層層紗布,但依舊不願走遠,就近盯著韋如海。
“摯奴快過來,阿婆瞧瞧你的手!”太后急著招呼藺姜,全當那被按在地上的刺客不存在。
藺姜靠近前去,將一雙纏得紅紅白白的手攤平,寬慰著笑道:“皮肉傷,不礙事。”他急忙去看墨鸞,悄聲詢問,“阿妹,你還好麼?”
墨鸞按著心口,輕點了點頭。方才,她來不及細思人已撲上前來,攔在太后面前。冰冷劍氣煞得她心肺俱寒,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