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無數人在懷疑。女子稱帝,曠古迄今,為何鳳陽王竟會讓妹妹做這驚天事,寧願沉默其後?
然而,卻也有人彷彿明白。
盛怒之下的藺姜撲上新換了匾的鳳陽王府,把那賦閒在家專心養花的鳳陽王拖到院中,打得不可開交。
“折騰了半輩子,你求的不就是這個麼?臨到頭來,你讓她替你背這罵名,讓她替你成為千夫所指矛頭所向,變成李氏舊宗的標靶!白弈,你原來就是這麼個孬種!”
但白弈卻只是淡淡的應對,不領這怒火,不受這斥責,打定了主意不理睬,不辯白。
直到女帝聞訊駕臨,強拉開激憤下的兄長。
“你別怪他,原本就不與他相干。”她的眉宇間已再見不到猶豫的柔軟,“他心裡想些什麼,我明白;我心裡想些什麼,他也一定知道。事到如今,就算或有不甘,也是我一路走來。想要的,要留住的,想守護的,與人無尤。”
她說的輕緩沉靜,叫藺姜不由得呆怔。
那方才還被人摁在地上痛打的鳳陽王卻抬起頭來,也不起身,只是坐在地上。他從花圃中擷一瓣花,對著陽光瞧看,竟是眸光分外清澈,一臉心滿意足的微笑。
鳳凰于飛,翽翽其羽,亦集爰止。藹藹王多吉士,維君子使,媚於天子。
鳳凰于飛,翽翽其羽,亦傅於天。藹藹王多吉人,維君子命,媚於庶人。
鳳凰于飛,翽翽其羽,亦鳴於宸。藹藹王多吉臣,維君子願,丹鳳朝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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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六 勤王詔
女帝初掌天下,並未將禪位的李承遷封或貶謫,登基當日便降詔,將李承立為東宮太子,仍為皇嗣,自稱代為理政,以安撫舊宗及天下心。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作為,也總有人不能接受,無論為公為私。
天授元年八月,李氏舊宗、大仁皇帝之兄韓王元嘉及弟彭王元則自隴西舉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佔了西京,殺向神都,號稱要清君側、勤君王,助退位的太子重登大寶,匡復李氏江山。隴西到底是李氏宗族之地,此旗一舉,一呼百應。
兵部急報頻傳,女帝命左武衛大將軍傅朝雲領軍平叛,羽林上將軍藺姜及右武衛大將軍姬顯領京畿防衛。但卻有一個難處——神都兵力不足。
韓彭聯軍府幕兵加在一起,號稱二十萬眾,聲勢浩大,來勢迅猛,若盡舉神都衛軍迎戰,又恐京中空虛,被他人偷襲,但若要將大部留守神都,只怕出擊部隊寡不敵眾。雖說,兵在詭道,不在多寡,傅將軍奏稱只需五萬左武衛,可退叛軍,但畢竟有四倍軍力懸殊,叫人放心不下。
當此緊要關頭,京中接到皖州急報,皖州刺史劉祈勳請旨出兵,征討叛逆。
若有一路兵馬能與傅朝雲所領之左武衛形成腹背夾攻之勢,雷霆一擊,想要以少勝多未必沒有可能。但皖州畢竟是白氏根基所在,皖州轄下府兵也不過三萬,若是貿然動作,一旦有失,勢必動搖人心。叫劉祈勳備戰,或可以解圍,未必就是上策。
情勢緊迫,正值這難斷時分,一個矯捷身影卻驚鴻掠影般翻過東宮牆頭,神不知鬼不覺到了太子李承與太子妃崔氏閣外窗下。
東宮明德殿內閣中,新從皇帝又做回太子的李承抱膝團在坐榻上,垂目神色黯淡。年少的太子妃卻是一身縞素,立在太子面前。
“你……你去把衣裳換了!你這是幹什麼……”李承低著頭,嗓音中已有哀求之意。
“你李家的天下已經亡了,殿下不敢出聲,妾為兒婦,只好替殿下素衣一哭。”那年方十五的女子容顏貞婉,眸中卻透著股節烈之氣。
“你胡說什麼……”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