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笙宛如是沒有看到他們,依舊守在夏林身邊,深邃如淵的眼底,柔和的情愫不曾消失,顯得那麼珍惜。
醫生拿出小手電筒,翻開夏林的眼皮照了照,倏爾後站直身,如實說,“病毒在慢慢退散,再過些時間就該有意識了。”
之後並不想再多說什麼,轉身便走了出去。
病房內只有陸南笙跟楚修還有沉睡中的夏林三人,楚修似乎也不想多說什麼,自己轉動了輪椅,出了病房的門。
陸南笙握緊夏林的手,幾天不曾闔過的眼,有淡淡的血絲充斥在裡面,唇角微提著,那是對她的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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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很溫暖的陽光,明媚的光線穿透她薄薄的眼皮,她察覺到了一絲光明。
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當夏林從混沌中掙扎過來,終於開啟了雙眼時,眼前是一片暖色系的淡淡陽光。
視線是模糊的,雖沒有了沉睡前的那種黑暗,但卻是模糊朦朧的。
似乎是沒能反應過來,她坐在輪椅中呆滯了很久很久,直到身邊不遠處灌來一個熟悉男人輕咳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她的思緒彷彿瞬間回籠,呆滯的臉總算有了一絲表情。
儘管是看不清,也還是下意識的朝聲音來源處望去,隱隱約約的,望見在她身邊不遠處的輪椅中坐著一個男人,“楚……修?”
“這樣都能感覺到是我?”對於她能清醒過來,他絲毫不敢到意外,像是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的結果。
她勾唇,“你的聲音我聽得出來。”
剛剛這樣說完,霎時又發覺到了不對勁。
她原本是幾乎聽不見了,就算陸南笙當時在她耳邊說話,她也要靜心屏息的認真去聽,才能聽到他的每一個字。
但現在的感覺明顯不同,楚修的聲音很真切,隔著距離她也能聽得見……
這不對,這種感覺明顯不對,她記得自己應該是已經死了,死在陸南笙的懷裡,她清楚記得那種意識消散不受控制的無力感……
“我是不是迴光返照了?”她忽然笑著道,並不在意的口吻。
楚修輕輕笑了笑,“或許,比迴光返照要好一點。”
得到他的回答,她一愣,倏爾又說,“那就是我們現在在陰曹地府,看來你被陸南笙殺了,我們碰巧在陰曹地府遇見了。”
楚修的聲音饒有深意,又似是朋友間的玩笑,“原來你這麼想我被殺他了,不過如果能在陰曹地府遇見,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只是開玩笑。”
“我知道。”
“……”
沉默了會,她皺了皺眉,才小心翼翼的試探問,“我是不是……沒死?”
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覺太過溫暖,她忽視不了。
他挑眉反問,“你覺得?”
或許根本就不需要問這個問題,身體是自己的,活不活著她自己最清楚。
坐在輪椅裡,從模糊的眼珠裡望著眼前的一切,如果沒有猜錯,這大概是在外面。
她低眸,若有似無的輕笑,扯扯嘴角,“你說過沒有解藥,現在是發生奇蹟了吧?還是……或許真的只是我在做夢?”
一個她想,卻不敢輕易去做的奢侈的夢。
“可能真的是奇蹟。”楚修背靠著輪椅,剛說完,止不住的又是一陣輕咳,他忙用手帕捂住嘴,咳得沒心沒肺。
夏林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目光瞥向他,模模糊糊的視線裡,依然看不清他的樣子,皺了皺眉,凝重問,“你怎麼了?”
連看也沒看一眼,咳完了,他把手帕不著痕跡的握在掌心裡,這才回答她,“大概是病了吧。”
“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