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道：&ldo;嗯，我好像看到小壞了……&rdo;

阿原道：&ldo;小壞會飛，壞人抓不到它，我們當然能看到小壞。&rdo;

話未了，忽聞外面高高傳來一聲鷹唳，拖了長長的尾音。‐‐竟真的是小壞的唳鳴。

小鹿歡喜，猛地坐起身來，叫道：&ldo;小壞，小壞，快來，我們一起去沁河，陪小姐……去沁河……&rdo;

獄外飛旋夜空的小壞又是一聲長鳴，悠揚婉轉，似在應和小鹿的話語。

而小鹿身體一軟，已倒在阿原懷裡，再也沒了聲息。

阿原淚流滿面，將她緊緊擁抱住，喑啞著嗓子，一聲聲地溫柔告訴她的小婢，&ldo;嗯，小鹿，咱們一起去。那裡有青山綠水，有茶館戲臺，有敦厚真誠的百姓。雖然也有個把小賊，咱們也不用怕的。小鹿會保護小姐，小壞會保護小姐……&rdo;

就像當日那隻叫作小風的白鷹，碎羽紛紛，血飛如雨，卻依然勇敢地擋在主人的身前，對手的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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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瀟靜靜地看著陰陽相隔的這對主僕，清亮的眼底已湧上水霧。

他跪到阿原身側，半攬住她，拍拍她的肩，低低道：&ldo;阿原，節哀!&rdo;

阿原全然止不住淚，哽咽道：&ldo;這天底下的人，大約沒有比我荒唐的人生。我記得的只有短短的半年，卻發生了多少事。自始至終，不離不棄陪著我的，只有小鹿，只有小鹿……她是替我死的，那些人本來刑訊的是我。若受刑的是我，他們大約還不至於如此毫無顧忌把人往死裡打。&rdo;

侍婢的命，自然是最不值錢的;可在阿原，小鹿卻是她半年來最貼心的伴侶，甚至勝過她素未謀面的那個親妹妹。

她捏緊了拳，腫脹的五指裂開，滲出淡紅的血水。

蕭瀟默然瞧著，許久方嘆道：&ldo;一旦涉及宮裡那些爭鬥，連王公大臣的命都不值錢，更何況其他人?&rdo;

阿原吸著鼻子，凝淚雙眸裡毫不掩飾刀鋒般的凌銳，低低地問：&ldo;郢王?&rdo;

蕭瀟道：&ldo;沒有證據。我已懷疑很久，甚至皇上也有些疑心，但始終沒有證據。&rdo;

阿原滿懷悲慟恨毒，卻也聽得他話裡有話，&ldo;怎麼說?&rdo;

蕭瀟道：&ldo;你可知朱蝕案後，我為何出現在沁河，又插手賀王案?在此之前，皇上領兵出征之際，就已先後兩名愛將出事，一個馬失前蹄摔死，一個莫名陷入敵方圈套，落敗遇害。後來聽聞大將軍楊世厚也曾遭遇意外，總算防備周全，並未出事。博王大約也有所警覺，有意無意在皇上跟前再三提起，出事的將領一個是他好友，一個是他舅舅，楊世厚則算是他半個老師……因朱蝕與郢王不投，便與博王頗是親近，皇上聽聞後有些疑心，才命我前去調查;而賀王雖未公然支援哪位皇子，卻跟楊世厚是生死之交，我曉得皇上心意，賀王出事後自然也要去提醒端侯多加關注。&rdo;

阿原道：&ldo;也就是說，兩個案子雖破而未破，都有疑點指向郢王博王奪位之爭，但因為沒有證據，你也沒法明著稟告皇上?&rdo;

蕭瀟嘆道：&ldo;他是皇子!&rdo;

誣告皇子是怎樣的大罪，誰都知道。他雖得梁帝信任，但到底只是一名侍衛而已。

阿原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