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由酋長得意地一笑,想要說:“這一點我早就看出來,方才我可比你早一步讓開。”但是轉念一想,這實在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只得苦苦將嘴唇緊閉。
契丹酋長阿保甲看著唐人騎兵彷佛一柄燒紅了的利劍刺入突厥人左右營大軍的陣中,掀起一層層翻滾的巨浪,心中一陣陣戰抖:“若是這支軍隊人數再多一倍,馳騁在草原之上和我作對,我們契丹人哪裡還有活路。”
就在這時,缺了一臂的室韋好漢扎爾傑從突厥側營縱馬而回,來到眾人面前,低聲道:“金羽隊戰雄戰死了,聽說也是那個彭無望殺的。”
“能在騎兵對陣中殺死金雕戰雄,這個人簡直不是人。”鐵弗由驚道。
“但是卻沒有殺死我。”菩薩聽到彭無望的事蹟,心裡只感到與有榮焉,暗自得意。
阿保甲猛吸一口氣,道:“各位,恐怕現在我們要想一想如何接待唐人使者的問題了。”
彭無望將朴刀以秋風掃落葉橫掃而出,將面前的敵軍連同他們的兵刀一起斬為兩段,一大蓬腥臭的鮮血兜頭罩臉地噴了他一身。他感到朴刀斬斷兵刀時傳來令他幾乎無法掌握的震動,心底知道,自己的力氣將要用盡。
在他身旁,數不清的唐兵在激鬥中途脫力,直挺挺地從馬上摔倒在地,氣絕身亡。這一場又一場捨死忘生的激戰,讓這些霸氣蓬勃的小夥子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殺!”身旁的鄭絕塵左手的馬刀再次剌入一名敵將的胸膛,當這名敵將落馬的時候,他的身子也朝下一俯,差一點被帶下馬來。他的力氣也將用盡,甚至沒有餘力將刺入敵手胸膛的馬刀拔出來。
擋在面前的重重疊疊的身影突然波浪般朝兩旁散去,彭無望和鄭絕塵面前的壓力一輕,二人同時眼前一亮,在他們面前再也沒有擋路的左右營突厥軍隊一兵一卒,只有一馬平川。
衝出敵陣的唐兵只剩下三百餘人,一個個盔歪甲斜,渾身浴血,胯下的戰馬沉重地打著響鼻兒,身上一陣陣輕微的抖動。
“鄭兄,可還有力氣?”彭無望喘著粗氣,向鄭絕塵問道。
“我還早呢!再衝!”鄭絕塵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刀囊中再抽出一把馬刀。
“好!”彭無望將朴刀高高舉起,刀刀上的鮮血順著刀杆一滴滴滲入他的手上。
“等一下,彭兄,我有話要說。”鄭絕塵忽然道。
“我在聽著。”彭無望雙目如鷹般緊緊盯著前方。
鐵騎飛羽隊兩萬雄兵在羅樸罕的率領下,雁翅排開,排山倒海般地朝著僅剩的三百唐兵衝殺而來。這些赤盔赤甲的唐朝騎兵在怒濤般的飛羽隊烏甲騎兵面前,彷彿黑夜汪洋中的一點明明滅滅的漁火,只一個浪頭就會徹底消失。
“我的事等會兒再說,我們衝!”鄭絕塵高舉馬刀,一馬當先殺向迎面的敵軍。
彭無望高暍一聲:“兄弟們,殺啊!”高舉朴刀,追隨在鄭絕塵的身後,一頭鑽入敵騎帶起的滾滾煙塵之中。
那些殘存的唐兵也隨著振奮最後一絲精神,捨死忘生地縱馬而去。
“報——”一名探馬風塵僕僕地來到錦繡公主面前,翻身下馬,跪伏在地,高聲道:“稟告公主殿下,羅樸罕帶領鐵騎飛羽隊兩萬人馬將唐兵團團圍住,眼看就可以大獲全勝。”
“下去再探。”錦繡公主悠閒地高踞馬鞍之上,朗聲道。
“公主,要不要到後營避一避?”在她身後的跋山河謹慎地低聲道。
“山河,你沒有聽到探馬的訊息嗎?勝負已經分明,你不必擔心。”錦繡公主輕聲道。
“公主不要戲弄山河了。主營之外,煙塵滾滾,昏天黑地,殺聲淒厲,戰馬悲鳴,無一不在顯示鐵騎飛羽隊陷入苦戰,恐怕便是錐子羅樸罕也無法攔住彭無望等人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