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放嘴很嚴,四軸加工中心沒有公佈之前絕對不會講的。
他這幾天沒黑沒白的跟著打下手,雖然四軸什麼的以他的知識層面認知還是不夠的,可他聽得懂一句話,可同步底座與不可同步底座就是兩種不同的機器。
車間內,就如何讓底座也可以同步協作,所有人都已經拼上命了。
光是草稿紙已經用了一板車。
趙放學歷不高,他用心,可基礎的差距讓他已經看不懂白昊在幹什麼了,白昊畫的圖在他眼中就是天書,比抬頭看星星還亂。
可好多人都看懂。
這是真正刺激到趙放了,他在讀書,從技工學校的書開始讀起。
所以,無論誰問他,都不會說九分廠在幹什麼,在趙放看來那機器就是白昊的命根子。
有這麼重要嗎?
沒有。
至少白昊就沒當回事,趙放叫上陸橋,用三輪車拉了半車的各種大小軸承回到九分廠,白昊已經在油汙中把一套齒輪箱給拆了。
“伍教授,相信我的判斷。用滾柱軸承加雙向推力軸承才能保證穩定性,而且齒輪自鎖上這結構不對路子。潤滑方面我不太懂,但這個明顯感覺不對。”
“再來,從材料上、結構上要保證齒輪的剛性和扭力。再算算。”
白昊補充道:“是超高剛性和超高扭力,這個臺子是水平轉的,若是再加上橫向旋轉呢。這種齒輪箱的結構要為將來升級作準備。”
水平,再橫向旋轉。
白昊說的是五軸旋轉工作臺了。
正如封遇春說過的,五軸的理論沒什麼,大家都知道應該是那五個軸。可真正應用上呢,眼下就這個齒輪組,封遇春感覺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把自己一生的知識全部集合起來,似乎還不夠。
不止是他,每個人都一樣。
至於趙放回來帶著軸承樣品。
幾位教授的學生去配合黎東程式設計吧,這東西沒挑戰性,而且也不夠好玩。
用四軸加工中心來製作這些東西,實在是殺雞用牛刀。
白昊實操不行,理論不夠,可架不住他見的多,在他重生之前的年代九軸六座標聯動都不是神化,是實實在在擺在那裡的機器。
超高精度,分開一堆散件,合在一起是四四方方的鐵塊,連一絲縫都看不出的高精模具。
所以,白昊會扯。
而且扯的很有方向感。
白昊這會扯了幾句,伍千野揪了一把自己原本就不多的頭髮,靈感一現:“有了,你們過來算一算這個結構,我們把二號齒輪往下,將七號輪上提,然後增加一個角輪,然後這在這裡裝上雙向推力軸承,把原先的……”
伍千野只是揪掉了幾根頭髮。
一群博士們是真的開始掉頭髮了,這計算量是驚人的,各種應力、配比、剛性……
還好,有一臺計算機。
比起以前靠算盤的前輩們,博士生們表示,他們已經非常非常幸福了。
又一天過去了。
白蕠發現自己的組員呂大才不見了,宿舍沒人,食堂沒人,偶爾會出現在七分廠那壞掉的流水線車間,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這是見鬼了。
等白蕠想去問白昊的時候,白昊又穿的光鮮奪目的出現了,戴上了西裝袖釦,大金錶,太陽鏡,羊毛禮帽。
開上那輛別說是整個秦州,就是整個夏國估計都沒幾臺的豪車,跑了。
白蕠抓住趙旌:“你們白廠長幹什麼去了?”
“早上,我們領導收到一封電報,去機場接國際友人來幫工電廠修機器。”
開玩笑。
白蕠心說,自己怎麼不知道,來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