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沒貨。
價格擺了三百九十九遠的小螞蚱摩托車,秦河機械廠十一天前第一輛下線,新聞報道了,然後一車皮一車皮的開始往外運,京兆的市場,店鋪是空的,只有一輛樣車擺在那裡。
憑什麼。
白昊,他不想背這個鍋,但這個鍋卻扣在他頭上。
躲過人流,白昊悄悄的取回了腳踏車。
“看電影去。”
楚軍蘭只是傻傻的點了點頭。
然後呢,或許因為剛才拉了一下手,進電影院,楚軍蘭要求白昊拿票先進去,然後自己再拿票後進,反正不願意一起進電影院的。
看完電影,從電影院出來。
白昊呢,還是走在前面。
楚軍蘭跟著小跑幾步,想拉手,卻又不好意思,小腦袋裡鬥爭了好久,一伸手扯住了白昊的小拇指,然後就這麼拉上了。
當晚,京兆本地的新聞。
新聞中有人竟然去採訪早上順牆牆的混亂了,然後京兆人新一輪的不滿再一次爆發。
隨身聽這種高階貨,六月就運到了漂亮國,七月隨著奧運會的開幕大火,然後八月初帝都開始有銷售,價格親民。就是羊城人都高呼價格合適,從香江有些水客帶進來的倭島品牌相比,質量沒差別,價格只有一半。
但,京兆貨架是空的。
現在都八月底,馬上九月了。
還有,電視機,灃西與鎬京交界處,奔小康電視機組裝廠,電視機生產了不知道多少,整天見大卡車往火車西站運,可為什麼京兆沒有賣的。
還有,新型過水熱,安全、漂亮、可調溫。為什麼京兆沒貨。
還有……
一條條,一件件。
京兆市民的怨恨噴發了,直指九廠,間指白昊。
白昊呢,咬著棒棒糖盤腿坐在沙發上,樂呵呵的看著電視機。坐在一旁的楚軍蘭越看越緊張,一會看看電視,一會看一眼白昊。
只是,她不明白,白昊為什麼在笑。
一點也不緊張呢。
楚軍蘭問了:“這個,新聞上都說你不好了,你不擔心。”
白昊咧開嘴笑了:“我擔心有什麼用,訂單完不成,要賠錢的,賠許多錢。小螞蚱摩托車,當初協議籤的。各配套廠送來的零件,他們說的清楚,不要錢,用貨抵。我能怎麼樣,一百輛小螞蚱放在商店裡,連半個小時都用不了,不對,十分鐘,就能賣光。”
“電視,一千臺,只賣了半天。隨身聽,五百臺,兩小時賣光。磚頭塊投的最多,五千臺,每臺賣到四十五塊,一個上午就沒了。”
“話說,你明白我在說什麼不?”
“我明白,你好厲害。”楚軍蘭眼睛在閃著小星星。
一個能被幾十萬人抱怨,卻不是怨恨的男人,絕對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非常了不起的男人。
白昊很清楚,這事不是他能夠解決的。
別說是他,京兆管商業的單位比他還頭疼,京兆市的大商店可不止幾間,有人測算過,十八寸彩電純國化零件組裝的,商店裡九百九十九,這什麼概念。
倭島進口的價格在兩倍甚至兩倍以上。
之前,十二寸黑白,因為技術不到位,成本過高,商店裡要六百五十元一臺,對比這個九百九十九的大彩電,那六百五的黑白電視只能放在貨架上落灰了。
一次投放市場一萬臺,也就聽個水花響動。
京兆要多少市民對電視機充滿著渴望。
白昊把嘴裡的棒棒糖取出來放在桌上的小盤子裡,站了起來:“我到院子抽根菸,我想我明天或是後天應該去開個會了。我先聯絡一下。”
白昊正準備出門,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