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一胡思亂想,腦子裡面薛神將教導的那些知識浮現出來,並且開始逐漸清晰,長孫無儔看著那邊少年,有心關照,微笑著指了指桌子上的地圖,道:“小先生,你覺得這天下局勢,若是有變的話,會怎麼樣?”
李觀一看著這天下,想到了薛神將曾經的教導,瞬間做出了自己判斷。
已經習慣性地提起了旁邊的筆。
掉轉過來,在桌子上一點。
“這裡。”
長孫無儔和薛道勇看過去。
西域?
“邊關糜爛,應國對抗突厥,吐谷渾沒有了後顧之憂,若是我的話……,不會讓党項人此刻和吐谷渾火併。”
少年安靜坐在那裡,眉目沉靜。
他還年少,眼底還有書卷氣。
可是恍惚之間,背後似坐著那天下第一的名將,穿黑色的甲冑,文武袖垂下,手指捏著一枚棋子,眼前是天下。
李觀一提起手,就彷彿那神將也跨越五百年的歲月,手指落在地圖上。
“讓党項暫且按捺住,示敵以弱;吐谷渾必想要趁著突厥,應國的對峙機會而南下,侵佔天府之地,以彌補自己的弱項;這個時候,若是党項暴起截斷其中,吐谷渾必亂。”
“應國的關外豪族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必前掠。”
“此刻假使一上將,率精騎自陳國邊關而出。”
“則可以掠吐谷渾之地,陳國,党項,應國足以撕裂這西域霸主,三分其地。”
“…………”
李觀一反應過來,這不是在秘境,收回了手,心中有羞愧,道:
“紙上談兵,誇誇其談,讓兩位見笑了。”
還好不是薛神將在,否則的話,額頭怕是要多幾個正字。
薛道勇道:“……這樣的兵法,真是像先祖留下的兵書。”
長孫無儔也是大笑起來,道:“哈哈,小兄弟,說的有道理,在你這個年紀,算是不錯了。”
長孫無儔和薛道勇對視。
都順勢說李觀一的想法稚嫩。
卻唯獨看到了對方眼底掠過的一絲驚動。
是夜,李觀一離開薛家的時候,回去將嬸孃帶回薛家;而長孫無儔在外休息,薛道勇看著那天下局勢圖,緘默許久,道:“……當真是武神臨凡麼?他的計策還很稚嫩,缺乏很多細節上的思考,堪稱粗陋。”
“卻又天馬行空,如羚羊掛角。”
“簡直是,完全不懂得兵家的基礎,卻又有第一流的眼力。”
“這種人是誰教出來的?難道不教導基礎規則,直接從軍略開始的嗎?”
老者看著桌子上的秘信,是朝堂要他對峙越千峰的信箋,老人嘆息:“身在局中落子的,也會變成棋子,這也是免不了的事情啊,越千峰麼?”
老者嘆息:“當真不想要和嶽帥的戰將廝殺啊。”
…………
長孫無儔在寫信。
是給隴西國公的二公子寫的。
皆是風物人情,最後卻頓筆。
以關外的鮮卑文字寫道:
“……我奉命來此和薛家商議西域之事,希望能暫緩党項人攻擊,聯手陳國打破吐谷渾的霸業,遇到一少年人,其對西域和局勢的判斷,竟然和你一般無二,而其年歲,也和你一樣,其名……江州,李觀一。”
明明寫的是二公子收,信箋中卻寫著。
“二小姐,你或許會有興趣。”
信箋系在飛鷹的爪上,飛鷹振翅而去了,一日夜急速,第二個日出的時候,已到了關外之地,隴西國公,李氏姬姓,歷代鎮守於此,飛鷹長鳴,這信箋飛落下來了。
大日初升,一隻肉眼無法看到的鳥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