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偏要嫁,現在吃虧了吧?”吳氏恨她不成器,咬牙切齒的用手指頭使勁的戳程婉瑜的頭。
程婉瑜愣住了,呆呆的看著面前的老婦人。原來自己的娘曾經這樣年輕乾淨,最後一次見到她,她口不能言也不認得人。流著口水躺在床上,渾濁的眼睛看向窗外。身邊的婆子捂著鼻子給她換下沾了屎尿的褥子,完全不是現在氣急敗壞的模樣。
“你幹什麼打我閨女!”程大財主連忙摟住女兒,將她護在自己的懷裡。瞪著牛眼罵道:“你還知道我閨女比金疙瘩都珍貴,你還敢打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一個當孃的不心疼也就罷了,我看誰敢再動我的孩子。”
吳氏見女兒呆呆傻傻的盯著自己,早就後悔了。再聽見程大財主罵自己,委屈的罵道:“我不心疼誰心疼?我生了八個兒子,四十歲了才生了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天天當祖宗一樣的供著,現在跑出去讓外人作踐。我能不心疼麼?比割了我的肉都心疼!”
她雖不敢跟自己的男人動手,但還是敢打自己的兒子的。反正自己生得多,打死也不心疼。拉起站在身旁的大兒子,照著腦袋劈頭蓋臉的一頓撓:“你這個沒用的,連個妹妹都護不住。我要跟你幹什麼?打死你個沒心肝的,打死你個不爭氣的。”
程伯之漲紅的臉,任由老母親在自己身上打。想想自己貴為程家的長子,如今連孫子都生了的人還要被自己的老母親打。這樣的一份‘榮耀’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抓花了臉就抓花了吧。
相對於程家的雞飛狗跳,另一邊的崔家能用愁雲密佈來形容了。
平婆黑著臉一遍一遍摸著用了幾十年的黃楊木桌子,而另一旁人稱菜園子的崔明也是愁眉苦臉。
看著公婆二人都不吭聲,崔家大兒媳婦兒阮三娘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娘,您老倒是說說話啊。弟妹她跑回了孃家,程家說話的功夫就得衝進來。程家財大氣粗,弟妹哥哥又那麼多,這會兒可怎麼辦啊?”
平婆嘆口氣,抬頭對阮三娘道:“老大家的,你莫怕。程家人就是再兇,也不會對你一個女人家怎麼樣的。倒是咱們確實有錯,不論他們說什麼,我們今天都認了!”
“這個殺千刀的崔西敏,你說這叫什麼事兒?曲大丫的爹剛才還要跟我要錢,說如果不給錢就去報官!”崔西斌憤恨的攥著拳頭,怨恨曲家不會教養女兒勾搭弟弟私奔給自己家惹了這麼大的禍。
“都不要抱怨了,說多無用。這件事兒本就是我們家的錯,老大家的你在家裡守著老三跟老四。我跟你爹、你男人去程家道歉。希望能將老二家的領回來,至於曲家,先不要管!”平婆起身,乾脆利落的下了決定。
崔明急忙搖頭:“老婆子,你這是做什麼?要去也是我跟老大去,你一個婦道人家去幹什麼?萬一起了衝突,這個家以後就靠你了!”
阮三娘被公公的話嚇得腿都軟了,程家既然這麼可怕,難不成還要殺人?如果這樣的話,自己的男人回不來了,那可怎麼辦?
平婆無奈的看著自己媳婦兒抱著大兒子哭,又看門口蹲著小兒子跟小女兒。再看自己男人崔明堅定神情,又嘆了一口氣:“糊塗!你我是長輩,現在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就要將姿態放的低低的,我們崔家欠了程家的就要還。不然的話,你讓幾個娃娃以後怎麼過日子?”
阮三娘不放心生怕崔西斌會出事,平婆只得讓她也跟著。一家四口親自上門,給二兒子的行為道歉再接新媳婦兒回家。
程家大宅後山
父母雙親以及眾位兄長離開自己的院子,程婉瑜偷偷地跑到了後山。她心裡十分的慌亂,早已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自己吃齋唸佛十幾年,終於打動了菩薩讓自己有機會回報崔家?還是前世罪孽太深,手上血腥無數讓她從來一世改變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