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嘗不是優哉遊哉,但如今這般,並非本意,卻也是升職了。
這大概是一種慣性吧。
就跟被他掐斷的時間線看似是斷掉了,但是虛芒還會往前走一截,還是原先的線路軌道。
如果人生是一條線,那麼,換一個人來掐斷,也會隨著慣性往前走一些,若是急轉彎,可能也會有殘留的尾影。
梅容華的確是被後宮重視了,從皇后到下頭的小媛寶林,只要不是特別不對付,都讓宮女過來送了東西,有的還親自登門了。
李景春得了差事後,很是忙了幾天,等到這股熱度下去,這才稍稍鬆口氣。
“這陣子可真是捅了馬蜂窩了。”
丁善是在門口當值的,他主要就是通報,前幾天嗓子都是啞的,兩人也算同僚關係。李景春找了點兒金銀花給他泡水喝,對方道了謝,知道他是梅容華開口要來的人,敬著他,關係倒也不錯。
“這說得倒是形象!”李景春笑了,這丁善說話也是極有趣的,他長得卻是天生一張囧臉,不笑的時候囧,笑的時候那個囧就變得奇怪了,那雙八字眉還真是挺毀人形象。
先帝之事不遠,大家都還記得那個非常得寵的蘭修容,若非出身實在太低,還不知會是怎樣。
景蘭軒在眾人眼中也就特殊多了,再加上梅容華這個位份算是新入宮較高的,又最先得皇帝臨幸,可不是刺激得一堆人坐立不安,直到這兩天皇帝臨幸其他新人,這才讓風波稍稍平靜一些。
丁善是個愛說話的,看到李景春態度不冷硬,談興就來了,跟著盤點了一下如今宮中得寵的幾位妃嬪都有誰,主要說的是新人,新人的地位不高,他便是說了,仗著梅容華的勢,旁人也不好說什麼,但其他高位就不同了。
有的聽就聽,李景春聽著覺得這丁善還真是個八卦的好人才,不過是在這裡迎來送往的,就知道其他宮那麼多事,也不知道這耳朵得有多長。
兩人在門口站著正說話,就聽得一道弱弱的女聲猶豫著詢問:“不知梅容華可在?這時候可方便拜見?”
“在在,不知您是… …”丁善立馬笑臉迎人,他這張臉一笑起來還是很有效果的,對方忍不住樂了一下,稍稍放鬆了些的樣子,說:“我是長春宮和園的林寶林,還請通報。”
“好好,您稍等!”丁善知道李景春還站在這兒,忙眼神示意了一下。
李景春馬上行動起來,往裡頭走去,想著林寶林那身褪了色的舊衣裳,身邊連個宮女都不定有沒有十歲,跟著主子出來連句話都不會說,還要主子跟看門太監搭話,這份規矩… …
“主子,長春宮和園的林寶林前來拜見。”
太監非傳不得進屋,李景春在門口小聲通報了一句,進來前他已經聽到室內的說話聲,這幾日皇帝沒來,梅容華也沒見惱,不緊不慢地,反倒是春芳有些急了。
如此可見,這位春芳也是個多年的老宮女,急切地想要出頭。
“林寶林?”梅容華似是沒想起這一位是誰。
春芳在一旁提醒說:“主子您那日去拜見鄭淑儀的時候有兩人沒見過,一個是西園的陸小媛,據說常年臥病在床,再一個就是和園的林寶林,不若陸小媛是鄭淑儀提拔上來的,她原就是這宮中的宮女,偶逢恩寵,這才得了寶林之位,多少年不見動彈,如今只怕是求上門來了。”
這些長春宮中的掌故,梅容華有些都不太清楚,聽得春芳如此說,才“哦”了一聲,問:“你說我見還是不見。”
“當然是… …”春芳正要說什麼,忽然跪地請罪說,“主子恕罪,奴婢一時失言了。”沒聽得梅容華的動靜,她試探著說,“主子若是想見也無妨,不過是個寶林而已。”
從九品只比庶九品的采女高一級,可謂是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