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唇,制止自已不許流淚,無比渴盼的大眼卻是睜得大大的,怕是錯過了裴奉飛的身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念過一個人,想念著他的存在。
“嫵音。”有人叫著。
那沉穩入人心的聲音,讓她的淚洶湧而出,是他,他來了。
“嫵音,你在那裡。”裴奉飛四處看著,焦急的心情躍上臉上,他有些害怕嫵音會在那裡,一個年輕的女子,而且她從小嬌生慣養的,這些苦必會累倒她,大山裡,什麼狀況都預測不深,夜一到,就黑乎乎伸手不見五指,如何去找。
“嫵音。”他又叫大一點聲音,沿途,他還解決了幾個潛伏的人,那嫵音就沒有危險,她在那裡啊。
嫵音擦擦淚,他的聲音真好聽,震住了她的靈魂。
她看著他,笑了:“裴奉飛,我在這裡。”
“嫵音。”他笑了,深深地鬆了一口氣:“等著我來,不用怕。”
他站在山腳下,仰起頭看她,果然是聰明的女子,懂得這樣曲折而走,不然,她只怕早就讓抓住了:“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我保證不會讓你受半點的傷。”
嫵音將背上的東西丟下去,他接住放在一邊。
她真的一點也不怕,連眼也沒有閉上,如他所說,他一定會接住她的,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嫵音深吸了口氣,迎著她,跳了下去。
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的心也安了。
裴奉飛抱著她,連退了二步才停下,看到她臉上的淚,有些感動:“對不起,嫵音,讓你受委屈了。”
她抹掉淚:“沒有。你還好嗎?”
“老實說,不太好。”他不想放開這溫玉暖香,無關其他,只是抱著她,讓他有些安心,她的淚落在他的心裡:“我的用手,中了一箭。”
“啊。”嫵音驚叫,掙扎著下來:“讓我看看。”
那還留著血的手臂,傷得很深,箭已拔出來了,可是,血,還流個不停。
她拐著腳,將東西撿起來,那裡,還有那老大夫贈送的藥草,有些失笑:“還真是用得著,半點也沒有浪費。”
她口裡的傷感,讓他吐了一口氣:“嫵音,別擔心,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你很厲害,你很行,可是,他們有把你當人看嗎?裴奉飛,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她替他上藥。
他苦笑:“我也不知道,嫵音,我是將軍,我更是一個臣子。”
何苦再說這些,現在不是很快就要擺脫了嗎?她走到水邊,將臉和手洗淨,沉默和信任在彼此間流竄,她忽然說:“裴奉飛,其實,我很高興你能來。”
“當然會來,因為我的娘子在等著我。”
這是男人大丈夫的責任吧,她有些哀嘆,越來越是看重他了。
“你腳弄痛了。”他眼尖地看到她走路的不對勁。
“沒事,還能走。”
“不行,除非你以後想拐腳,走,我揹你出山。”趁著現在月色和黑色還有些亮。
她咬著唇:“你的傷?”
“不礙事的,如果猜得沒有錯,這是七王的人馬,所以,威脅力沒有那麼強,我曾愛過更大的傷,站都站不起來,還是爬著回去的,所以,這一點點箭傷,沒有什麼?我答應過你會回來,就不能讓自已傷得太精彩,不是嗎?”不擅長於說笑話,他只能說說這些。
嫵音嘆氣:“你的幽默真讓人笑不出聲。”乖乖地讓他背起。
伏在他的背上,很暖,很結實,聽著他的呼吸聲,很安心。
這樣的一個月夜,這樣的二顆心,自然地,貼得更近了,夜很黑,她不怕,風很冷,她不怕。
一路,都會有他,有他在,她一點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