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匪,還會跟著你們,吃糠喝稀,同甘共苦?”
我聲音懇切,低頭吸了吸鼻子,才繼續說道:“我若是他的同黨,又怎會被拘在這裡,被迫受眾人白眼?經過這次,我也看清他了。他就是吧我當成踏腳石,要踩著我網上爬!那些風花雪月,甜言蜜語,又幾時有過真情?”
我話裡半真半假,說到情動處,淚水也真的下來了。
父皇面色黯然,看向屋外,長長地嘆了口氣,話中都是無奈:“若非大敵當前,四面楚歌,爹爹又何嘗願意疑你?”
他一手扶起我,神色凝重:“既然你不是同夥,那我就放心了。日後有重任,也可交託於你!”
我嚇了一跳,連淚都忘了擦:“重任?”
本只為保住小命,略表忠心,殊不知,竟惹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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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飛逝,被困住也半月有餘。局勢漸漸緊張,喊殺聲,打砸聲越發頻密。親眷們心情鼓譟,有說這是二哥要來救駕,有說是威武侯的叛軍進京的聲音,不一而足。
父皇卻一概不理,徑自養神。
那晚對話後,滿以為他會有些什麼動靜,不料卻依舊不動聲色。讓我幾乎以為,那不過是我的一場大夢。
晚些送飯的時候,卻突然來了個嚇人的訊息。送飯的丫頭神色惶惶,只說歲千紅於陣前發了話,要是二哥再次進攻,就要將我們拖上城門,逐一處決。
殿裡頓時炸開了鍋!
父皇這才掀起了眼皮,皺眉沉思。
我分明見到,他藉著送食的機會,把一塊什麼東西,塞進了公公的袖口裡。
預感到會發生些什麼,我不敢睡得太熟。果然到了半夜,聽見門吱呀一聲,大門開啟,閃進父皇多年來的近身太監。
那老公公把血刀一放,跪在父皇跟前:“老奴救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父皇緊張地將他扶起:“怎樣?虎符送出去了?”
“奴才幸不辱命,已經將虎符交到了盧將軍手上,大軍估摸著明日就能到達京城。”
他才鬆了一口氣,又聽公公繼續說道:“可是二王子不聽叛將歲千紅的威脅,傍晚在西邊發起了進攻。奴才怕宮裡要大開殺戒,引了宮人們在下頭騷亂。趁現在叛軍不注意,您快跟老奴跑吧!”
八妹聽見能走,高興得直跳起來,奪門就往外衝。其他親眷也是爭先恐後,只管跟著逃。
我跟宋姑姑對視一眼,她微笑著:“我的任務就是幫公主照料好孩子,它在哪,我自然就去哪。”
心頭頓時一鬆,這才在她的攙扶下,扶著肚子,在後慢慢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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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覺得這宮道有這麼長,一步復一步,都看不到盡頭。在這無月的夜晚,只能靠著前面的腳步聲和喘氣聲,來辨別方向。
只聽見公公壓著聲音:“前方就是神武門,老奴已經買通了那裡的守衛,只要過了這兒,就萬事大吉。”
眾人大大鬆了口氣。八妹更是歡呼起來,嘻笑著往前衝,漆黑之中,卻突然聽那聲音陡然變調,淒厲悠長,仿若烏鴉的哀鳴。
腥氣瀰漫中,前方火光一閃,只見一名大漢手擎火把,騎著高頭大馬,佩刀上鮮血淋漓。
八妹身首異處,已倒在了血泊之上。
大漢輕輕一拉韁繩,馬腿踩在了首級之上,頭骨應聲碎裂,腦漿迸濺。
他抹開臉上的血跡,抬頭看向我們,裂嘴一笑:“誰再敢踏前一步試試?”
父皇再也忍不住了,指著那人就罵:“放肆!你竟敢擊殺皇族?別忘了,這天下還是姓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