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墓獸不是有一對麼?不如把我的那個鎮墓獸送給先生也是一樣。”
說著使了眼色,讓向秋快步將和爹爹掉包的那個取了來,一邊笑著幫二哥說了幾句情,卻見二哥低垂的眼微微彎起,才知他適才是特意要引我幫他。那頭老烏龜也在偷笑,瞭然中摻著和上次一模一樣的揶揄。我啞巴吃黃連,胸中一悶,即戛然住了口。
只見他手捋長鬚,搖頭晃腦:“話說這鎮墓獸源於上古傳說中的方相神,本是山川精怪,有驅除邪惡的法力。春秋時楚人喜歡以木雕之,置於墓中,漢代始成對出現,一為獸面,一為人面。”他越說越慢,從向秋處接過錦盒,便伸手入內,緩緩取出。
我離他最近,眼角一瞄,便整個怔住了。那錦盒中居然是一個黑陶人面像,睚眥正視,背擎焰火,四肢著地,呈蓄力欲躍之勢!哪裡是我打破那尊的狼狗模樣?
我什麼都顧不得了,立馬摁住他的手,轉身便跪向主座,語有所指的說:“先生高明,國昭之前還不知這小小陶像原有這樣的典故,昭兒受教了!今天是小孩兒不懂事闖了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收了這神像罷。可不能讓爹爹出動家法,若屁股上留了傷疤,以後二哥可要被媳婦笑話的,不如就讓哥哥明之內交出二十篇長賦,依先生看可否?”完了又顫巍巍的磕了個頭。心想今天我秦國昭計漏了這一著,算服了你這老妖怪,不過讓他一天趕完那二十篇長賦,我也不算虧。
烏龜如是坐了一會,方抽手合上了盒蓋。接著猛地將茶杯倒扣桌上,對著茶渣細辨了一陣,才笑道:“巽上震下,風雷益卦:王用享於帝者也。呵呵,看來今天老夫是命中要得賜御寶的。這事不如就如郡主說的處置?”
爹爹不語沉思了好一陣,方解頤大笑,拱手揖謝:“先生所言極是。二郎這就下去領罰吧。”
我聽到了爹的笑聲,這時方敢抬了頭,竟看見烏龜擺了擺手,居然手指我道:“侯爺不必謝我,您是有貴人相助才真。聽說小郡主命相精奇,出生時便祥雲滿天,手挽吉符。今天一見,更覺其少而聰慧,有勇有謀,著實是巾幗不讓鬚眉。不如就讓我收了做關門弟子罷,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爹之前本就想讓他選一個世子輔助。眾兄弟得知,都趨之若鶩,不料還沒見到面,便被他打太極推掉了,現在鷸蚌相持,竟讓一個女娃撿了便宜,父親雖心下奇怪,但也樂見其成。
我轉頭想看二哥忌恨的臉,不料他卻是一臉平靜,我悻悻而思,這要收我為徒也沒人問我,反正也沒什麼寶貴的,就偏不如你願。剛歪著頭哼了半句“那子聞師傅不就成我師兄了”,就讓爹爹瞪得住了口,一邊老烏龜也不以為忤,慢悠悠的嗍著新上的茶,僅他下首的蕭長謠死盯著我,眼睛亮澄澄的,不知在想什麼。我不敢再多呆,自己站了起來,拍拍裙子,即尾隨二哥出去。
本是出門便要躲開,可惜特意走在後面還是被二哥捉住了,叫他拉著走了一段。“我已仁至義盡,二哥意欲何為?”
他哈哈大笑,不可置信的望著我:“始作俑者居然還這般假仁假義,妹妹你真是世間第一人也,想若非你指使你那丫頭相激,我又怎能打碎爹爹的鎮墓獸?”
我稍稍安了心,幸好他還以為是自己弄碎的,其實按我吩咐,即使他沒有出劍,抱香自己也是要摔倒的,否則我哪來陶象還他。然口上卻不松:“然則我幫你求情倒是錯了?叫二哥轉個頭便恩將仇報。”
他哼了一句:“四妹,哥哥我真要陷你於不義,你私自出門的事便是眾人皆知了。”
我挑眉,反唇相譏道:“就憑你的一面之詞?”
“妹妹這就有所不知了,哥哥我可是人證物證俱在喲。先不說那燈王還堂而皇之的擺在你房裡,就是這人證,”說著他輕蔑的扯了扯嘴角,“燈會上發現你的可不是我,